想当初,庸直和金无幻孜孜不倦的在地下洞府中修行做梦,每一次梦境,都如身临其境,在那从未见过的壮美河山中感受洪荒,置身于先民中体验那前所未见的三代之治,天地伟力和先民精神交织在一起,令人感受到悠悠的上古之意,于修行大有裨益。
如今,八大祭酒和二十四名求学之士同样体会到了这一切,见证了三代之时独有的风物,跟随着禹王投入与天地战斗的大潮之中。直到吴升将灵丹收起,他们也没有苏醒过来,依旧沉浸在大禹治水的世界里。
吴升于坛上闭眼修行,转化灵沙,等了一个时辰后,这些人才陆陆续续醒来。
飞羽道人叹服“我听说,井蛙局于所墟而不可论之海,夏虫限于其季而不可语之冰,我尝以为,丹师者炼丹,其用在于辅道,其巧譬于炼器,今日见了奉行手段,方知丹道渊深,我竟是井蛙夏虫之流矣”
王嘉欣慰道“早知孙奉行非普通丹师,只此一悟,当为我等师”
乐韦依旧回味“原来三代之时,我等同道如许之多,吾道不孤。”
韩凤遗憾道“惜乎刚识彼辈,正欲深交,却无奈退而不得其门可入,实为憾事”
士翼依旧沉浸其中,喃喃道“不仅禹王治水暗合易理,连这滔天洪水竟也依从术数”
卫谱、庚申子及二十四学子皆各有所悟,感喟时光匆匆,不能久期。
吴升取出一把竹简,挨个分发,人手一简。众人不明其意,接过细看,只见一片普通的竹简上,以朱砂印着标识印记,却是“禹王神道”四个字,标识印记上有一点独特的灵光,正是孙奉行的神识标记。
吴升道“此乃丹道幻境,不可久入其中,免伤神识,诸位可于下次再来。我之灵丹,承载有限,人多则妙用不足,下次时,诸位凭简入堂,认简不认人,诸位小心惠存。”
这一下子,八位祭酒各自诧异,只听说传道广迎天下士,恨不得大家都来听自己授业的,没听说还要作出限制,恨不得把人挡在门外的。
不过吴升的解释合情合理,既然丹道幻境有法力上的限制,人多了效用减退,那作出限制便是顺理成章的。各自也琢磨起来,下一次孙奉行,究竟是自己继续前来听讲,还是照顾某位亲友
剩下的二十四位修士则只有庆幸,还好自己求学之心甚坚,坚持下来了,否则哪里有机缘体悟这丹道幻境孙奉行的感悟当真玄妙
下来后,陈之公回到自家洞府,闭门潜修。他们这些祭酒,都喜好法古,将自己的住处取为“洞府”之名,陈之公住在北院西南角一处草丘下,为了契合洞府之意,自己又多年奔波,寻了大量湖石来,倚着草丘筑成洞府,名之“陈公洞”。
今日所见所闻,大大出乎意料,所获也超出了陈之公预期,原本只是想着来捧一个场,凑个热闹,结果却得了个大机缘,置身于三代之世,犹如亲临不,就是亲临
那种古朴中透着苍茫的洪荒之意,也许比不上置身于真正的洪荒,但其中的脉络清晰可循,他能够感受到,三代之世,天地灵力与今世已然大为不同,隐约间竟似可以追本溯源
除此之外,亲身参与先民们的抗洪大业,身边多有修行大能和天赋神通者,望之而不起眼的人物,卷着个裤腿如老农猎户之辈,往往便是个堪比炼虚的高手,腰上裹着的皮裙,便是某种今已绝迹的神兽之皮,手中用来拄地的拐杖,便是某种玄铁之英。
百万斤的巨石扛在肩上奔行如飞、水中翻腾作怪的妖兽一拳击毙、身入湍湍洪流甘当桩柱而谈笑自若如此桩桩件件,陈之公虽只为旁观者,却时常看得热血沸腾,与其人其境相合,就好似自己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必然也随之带来相同的感悟。
那么多感悟,如地涌之泉,想要接泉止渴,慢慢细品,泉水却又停了,从别处涌出,赶过去时,又再次换了涌口,实在令人心痒难耐。
正苦苦追寻之际,有好友管千、左丘前来拜访,他们三人都是在后山罚役时相识相知,关系莫逆,更曾于坐忘堂前振臂高呼,为吴升出头,因此一功而各自减了罚役,同时回归,得了自由。
见他们到来,陈之公连忙开门揖入“两位老兄,缘何来迟今日孙奉行草堂演法,二位老兄错过了”
管千解释“今日,有吴国贡礼至,我二人清点贡品,忙得抽不开身。”
左丘道“孙奉行传法如何我等怎么听说讲的尽是禹王凡尘俗世,无关修行,且内容枯燥、言辞乏味,言之无物,听完者十不存一孙奉行传法,当真如此不济”
管千也问“此事已哄传学宫,皆言大祭酒所托非人,是真是假”
陈之公感叹“大谬矣兄等所言,乃早间半课,的确如此,但午后半课,竟有天壤之别。孙奉行的确不善言辞,但丹道已臻化境”
左丘和管千都问“怎么午后讲的是丹道禹王是丹师成神的这却从未听说,他不是三代之王么”
陈之公道“非也,非也孙奉行午后半课,不再说法,而是演法,以丹道神妙,演化三代幻像,说是幻像,却又身处其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