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钺和高珮还能怎么说
但凡敢于提交大奉行议事的,就不可能空穴来风,基本上十拿九稳了。
高珮自是不敢隐瞒,也没必要隐瞒,有他为证,黄钺同样不敢隐瞒,和宋目一样,干干净净认了再说,继续隐瞒下去,谁知道还会冒出什么证人、搞出什么证据来到时候反而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下子,轮到肩吾叹气了,苦笑道“我也没有识人之明啊,让诸位见笑了。”
沉默之中,连叔忽道“如宋目、黄钺之辈,德行有亏,不罚不足以警其心、纠其行、正其言,但其不过一时贪念,数十年为学宫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其功不可抹杀。宋目修为精湛,斗法勇悍,致力于诛除邪魔外道,实为学宫利刃;黄钺学识广博,传道授业数十年,深为学子敬佩,且立功九转,功劳不小。他二人若就此消沉,实乃学宫一大损失,别人见了,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季咸问“连叔有何高见”
连叔道“这些年,各地学舍呈报之事不可谓不多,相互间的龃龉其实也不见少,今楚国五学舍之争,不过是潜流暗涌之上的一次爆发而已,天下学舍百余,学宫奉行只有十余,且大多还有职司在身,哪里能管得过来长此以往,必定还有不忍之事。我以为,当立一堂,处置各地学舍纷争、监察各地行走不法,至于人手,便可调宋目、黄钺之辈入堂,甚至景泰、庆书之辈也可充任其间,给他们加一加肩上之责,于历事中受罚,于惩罚中正心,以他山之石攻自家之玉,时时刻刻铭记教训。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由犯了错的罪人,去监察天下行走,说起来当真有些匪夷所思,甚至异想天开,也不知是奖是罚
可如此荒谬的提议,肩吾和子鱼竟然同时点头了。
肩吾道“连叔此议令人茅塞顿开,大体上我是赞成的,但需把握好关窍,不能让人以为他们是因功而入堂,否则便是赏罚不明了。我以为,可将此堂设于第一峰,在燕奉行名下,原来的执役堂一分为二,可名执役内堂、执役外堂,皆为执役,只不过内堂被罚之人,做的是后山苦役,外堂被罚之人,做的是奔走天下、监察不法的苦役,同为苦役,并无区别。如此,则名正言顺。”
子鱼点头道“此计甚妙,但我也有一言,事先需声明,执役外堂可监察不法,却无裁定之权,只可将监察结果备述周密,谁对谁错,还是由大奉行议事决定。”
三位大奉行都同意,季咸就算反对也没什么用了,当然他也不会明着反对,而是道“前番,有太一堂执事娄孙白误伤雒都剑客姬子参,至今还在第四峰囚禁,我以为囚禁并非良策,入执役外堂受役,方为上选。”
肩吾沉吟道“那入执役外堂罚役者,为黄钺、宋目、娄孙白”
看了看连叔,续道“和连铮”
又看了看姜婴,道“以及景泰、庆书,总计六人,其中,黄钺罚役五年,余者三年”
话音未落,众皆反对,子鱼道“宋目之错,远在黄钺之上,如何只罚三年不妥。”
连叔、季咸同样反对,肩吾的提议只是试探,见大家态度坚决,立刻妥协“那就全都五年。”
议定之后,肩吾向燕伯侨道“有劳伯侨了,你第一峰今后要费不少心。”
燕伯侨忽然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笑了多时,大声道“我反对除非允我两件事,否则这执役外堂,诸位大奉行尽可放在别处,器符阁也好、丹师殿也罢,或者第四峰辰子那里,哪怕灯楼也行,总之莫来我第一峰”
肩吾不悦“此乃大奉行议事定论,伯侨兄就不要推辞了。”
燕伯侨倔强道“若不依我两件事,诸位大可将我换了,谁愿管谁管,这第一峰我是不管了”
执役外堂的设立,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如果燕伯侨坚决反对,哪怕将他撤换,也总是有瑕疵了,必为天下人病诟。
子鱼问“伯侨兄说的两件事是”
燕伯侨道“如今寿春和九江不是没有合适人选了吗我举荐万涛为寿春行走、赵裳为九江行走这回下山,我就看他二人顺眼,觉着是办事的好材料,刚才凌甫说佩服我提携后辈之道,此言不虚”
季咸道“万涛、赵裳二人,修为、功劳皆不显眼,恐怕还是要选个服众的才好。”
燕伯侨道“季子,我就是看上他们了。我掌第一峰多年,从未插足各地行走的任免,今日请诸位给我一个薄面。说实话,我就是相中这两个后辈了,将来想让他们给我养老,你们看着办”
季咸叹了口气,不再吭声。
子鱼瞟了眼罗凌甫,罗凌甫轻轻点头,子鱼当即道“既如此,我同意万涛为为寿春行走,赵裳为九江行走。”
肩吾征求连叔的意见,连叔却对两个行走之位不甚关心,将皮球推回给肩吾。
肩吾问“万涛又是什么人”
燕伯侨当即将其情况简述一番,自然是夸得天花乱坠,有些事迹,比如将申斗克打杀一事,则由罗凌甫补充,罗凌甫同样大为夸赞。
肩吾权衡利弊,终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