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升对卜三十非常有信心,所以径直来到井边,只让庸直进屋搜寻以防万一。
黑漆漆的井底什么都看不清,坠了根火把下去,发现很深。吴升没有贸然下井,而是将钩蛇召唤出来,让它打了个先锋。
钩蛇爬下井口,很快就给吴升传回一道神识下面有条地道。
吴升随即下井,发现井底足有二十余丈深,仰望井口,上方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白光点。
井下有条地道,钩蛇那条分叉的尾巴从地道中伸出来,如手指般灵活,打了个“来”的手势,招呼吴升跟进。
吴升笑了笑,跟着蛇尾钻了进去,向前十余丈,进入一间密室。密室并不大,不过丈许方圆,许多野修都会建一个这样的庇护所,危险时藏身之用。
钩蛇如今长大长粗了一截,就算盘起来也足足占用了密室一半,吴升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于是将它收回气海世界。
密室十分简陋,四壁都是泥土,也没有任何陈设,空空如也。只出口处的上方有一块厚重的铁板,用绳子连着,可以放下来做门。
卜三十的卦象既然提到“井”,吴升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是仔细检查密室的四壁、顶壁以及脚下。
在不停敲击中,吴升找到了一处声音迥异的地方,飞鸿剑出手,照着这个位置才挖了两剑,就挖出一个木盒子,连忙打开。
庸直也下到井底,出现在密室中“上面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找到了”
吴升从木盒中挑出一方绢帕甩给他“看看。”
庸直眼皮一跳,这不是燕湖山庄戈七郎给陈振留书所用的那种绢帕么不仅款式一模一样,帕角绣着“戈”字,就连上面写的字句也和之前一样“正月初五,至燕湖山庄相会”。
庸直有些头皮发麻“真有问题戈七郎、黄膜、陈振,他们三个是一伙儿的。”
吴升还在盒子里翻找,在三镒爰金、一百多个蚁鼻钱的下面,又找到几瓶普通灵丹,都是疗伤补元之用。
此外,还有一块墨玉。
吴升将墨玉在指尖翻转,呆看良久。
庸直问“这玉有什么用处”
吴升道“这玉用处可大了,但凡各地廷寺,见玉之后都要尽量配合玉主人的要求,协助。”
说着,取出自己的玉牌,一并给庸直看。
“学宫玉牌这黄膜是学宫的人”庸直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薛仲只说死的那个人叫费白的那个是学宫的人,可没说黄膜,是刻意隐瞒还是压根儿不知”
吴升思索道“只有在学宫备案,才算得上学舍修士,如果备过案了,薛仲没有理由不知道,所以,要么这块玉牌是假的,要么薛仲自己也没被告知。”
“那这块玉牌是真是假”
“我感觉是真的。”吴升刚才观想了几个呼吸,黄膜这块玉牌上转化的灵沙和自己那块具有相同的色泽,因此来源上应该没有问题。
“薛仲在瞒着我们”庸直问。
吴升摇头“连狐妖观看纪山东口崖壁上的天书文字都告诉我了,他没道理会隐瞒黄膜的事情。我虽然只和他打过两次交道,却觉得这个人可交所以我猜,黄膜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庸直一个劲琢磨“戈七郎和陈振会不会也是学舍修士和黄膜一样,很隐秘的那种”
吴升想了想,道“有这种可能,如果直大郎你的猜测成立,那他们成为学宫修士的时间就很早了,甚至在宋镰上任之前。”
庸直开始学着吴升脑补“三人里,戈七郎是召集者,领头的他召集黄膜和陈振于正月初五干了件事情,惹怒了狐妖,所以狐妖出现,将他们一个个全杀了原来那狐妖没乱杀啊,她杀的都是一伙儿的,嗯,除了费白他运气不好”
吴升若有所思“运气不好”
庸直“运气”
吴升宣布“回郢都”
庸直赞同“走”
回去很快,路过昨天卜三十开酒铺的地方时,灶火熄灭,酒幌子已经摘了,卜三十也没在,只剩下那些没用的桌凳。
吴升跺足“后悔啊,昨日忘了向他请香了,结果这老儿又搬家了”
庸直问“请什么香他的香很灵验么”
吴升遗憾不已“灵得狠呐”
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吴升几乎快把酒铺剩下这点不多的东西折腾毁了,也没有找到灵香,只得怏怏离开,继续返回郢都。
学宫修士通常都住在学舍里,不仅安全有保障,也方便随叫随到,吴升这种学宫修士属于例外,但名义上依旧住在扬州学舍。
所以费白的住处不难找,郢都学舍的修士最多时也不过十来个,进每个空房间看看就知道了。
薛仲前往临淄还没返回,费白的屋子没有被人动过,保持着他离去前的模样,所以搜检起来很耗时间,折腾了很久,也没找到可疑的绢帕。
吴升判断“这厮怕不是有外宅”
搜寻的重点从绢帕改成了房契之类,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只是房契的主人却不是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