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丹房的门,发髻蓬松、双眼通红的吴升缓步走了出来,四十天工夫炼制七百枚乌参丸、五百枚冬笋版生骨丹,差不多日均成丹三十枚。
真要算起来,灵材充足的后半个月,实际达到了日成丹四十枚的高度
这种埋头突击炼丹的日子,辛苦是辛苦的,却也有不小的好处,每一次突击炼丹,对神识的极限磨砺、对真元的强大施压,都是对修行的极好锻炼。
吴升可以明确感受到,炼丹到了极限、真火的控制进入精微状态时,气海似乎也在隐隐发生着某种玄妙的联动,那些岛屿上方流动的云烟,细微而难以察知的悄悄变幻着形态。
虽然没有继续增加灵沙的堆积,但在修行上的好处,还是很明显的。
当他出来的时候,冬笋上人已经闻讯而至“炼成了”
吴升点头“你去一趟司空府,向易司空交丹吧。”
冬笋上人连忙进去清点,又甩下一句“廷寺的人找你,每天来一次,也不知什么要紧事,问了也不说,人就在前堂。”
吴升跟着廷寺的老吏前往拜会寺尉庸季,这才明白,原来自己闭关炼丹的日子,竟然遇到行刺案。
“多承季大夫关照,否则还真可能遇险”吴升连忙道谢。
庸季道“申大夫为国操劳,这是大庸头等要紧事,某岂能不用心巡查只是刺客以诡术脱逃,再于城中搜寻,已难觅其踪。寺中老吏都说,像是蛮荒妖人的手段,当时典令也在,我二人商议之后,尚未报知国君,故此等待申大夫出关,待有些眉目了再说。”
吴升琢磨“蛮荒妖人的手段我知季大夫之意,我在芒砀山时,与连山部相处融洽,也未得罪苍梧部”
庸季道“那刺客显然有备而来,脱身之前自报家门,说是姓刀。”
吴升奇道“我只识元司马门客刀百凤,其余姓刀的没有打过交道啊。”
庸季道“刀百凤自鸠兹返回后,我曾相询,据他言道,刀氏原出贡禄部,但五十年前,已为诸真所灭,刀姓者,许多都成了诸真部民,要判断是来自哪一真,很难分说,甚至还有少许刀氏族人北上,他家便是如此。”
“诸真”
“就是列缺山诸真,申大夫入庸不久,或许未知,其中有个九真部,便与我大庸有过恩怨”
吴升当即醒悟“拐了君侯之妹庸姜的毋具真”
庸季点头“不错,九真部便是诸真之一。不知申大夫是否得罪过九真部”
去年吴升初至上庸,就遇到司马元子让率兵南征九真部一事,此战狼狈而回,出征的五十修士只回来三十余人,且人人带伤,吴升炼制的灵丹,也因此引起了元司马乃至庆予关注。
可吴升仔细回忆,自己完全没有和诸真结仇吧为何要派人刺杀自己
当下问道“不知季大夫之意”
庸季道“毋具真以蛊术诱获庸姜,元司马力主再战,惜为成双所阻,或许其人之间有所瓜葛”
毋具真为报成双之仇,所以派人行刺自己这么猜测,倒也不无道理,但吴升总觉得有些牵强,主要还是缺乏证据。
只听庸季又道“九真之耻,诸大夫早想一雪,只是国君仁善,顾忌兄妹之情,不欲加兵。但若大夫遇刺乃九真部所为,群情激愤之下,国君也难以阻止大夫报仇。”
吴升若有所思,道“我再想想。”
离开廷寺,回到庸仁堂,冬笋上人前来禀告“灵丹都交上去了。”
吴升问“验了么何时启程押送扬州”
冬笋上人道“咱们庸仁堂炼的丹,都不用点验,直接入库,明日便由钟司徒押送,老朽在大库中见了,稻米和灵材十几大车,早已打包妥当。易司空还专程召见了我,好生勉励一番。”
吴升问“哦他说什么”
冬笋上人笑道“无非是那些话罢了,说什么庸仁堂为大庸操劳,居士实在辛苦,若是芒砀山那边有困难,尽管跟他说,他绝不含糊。可我一跟他说需要稻米,他就含糊了,只说出人可以,稻米难以筹措。咱芒砀山有什么事需要他出人除非送人过来,他舍得么”
吴升笑了笑,又问“廷寺说,前些时日有人要刺杀我”
冬笋上人摆了摆手“什么行刺不过蟊贼而已老朽问过街坊,从老张家挖了地洞,想潜入庸仁堂偷咱们的灵材,这贼子蠢笨得可以,进坊就被识破,丢了东西都不自知,挖个地道,直接挖进廷寺大牢,哈哈哈哈,笑死老朽也”
老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抹了抹眼睛“他们说是刺客么哈哈,老朽未见如此蠢笨的刺客,若真是刺客,怎么又给放了呢欲在居士跟前显功罢了,居士说两句好话便可打发了,哈哈这是什么贼子奇闻也”
说笑间,刀百凤来了“大夫,某来了”
虽然如今身份差别悬殊,但吴升待刀百凤如旧,刀百凤在庸仁堂也很放松,吴升便让冬笋上人出去准备酒菜,打算和老朋友共饮,顺便问问楚吴之间的战事。
酒菜摆上,坐定之后,刀百凤道“这次去了鸠兹,发现大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