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高考,谈宁每年六月都有一个必赚项目,给高考学生做咨询。
一次八百。
谈宁会把咨询集中在一个星期,那个星期里谁给他打电话都是占线,但幸好除了林颂安也没什么人会打给他。
总之谈宁每年都这样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上课、家教、培育基地的课唯一让他头疼的就是林颂安。
因为林颂安约他的时间从不固定。
谈宁曾经对此提出建议,林颂安却挑眉问“我付了钱,还要按照你的时间表来”
谈宁想反驳又忍住,在这种事情上谈自尊有些可笑,他于是放弃和林颂安抗争,退而求其次说“如果时间上有冲突”
“如果有冲突,按你的来。”
林颂安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谈宁还算满意结果,后来就是关灯拉窗帘一晌贪欢,谈宁和他好像很难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交流。
他们的话题开始于滚床单,也结束于滚床单。
找不到更好的话题。
这天滚完之后谈宁翻身睡觉,林颂安拿了热毛巾帮他擦,谈宁在这时候总是毫无负担地享受着林颂安的事后服务,因为林颂安的需求量远高于正常交易的限度,他觉得这笔买卖一点都不划算。
躺下来了,腿还打着颤。
胸口好像也磨破了皮,谈宁想他明天要贴一副创可贴,否则穿衣服都痛。
更难搞的是脖子上的吻痕,现在不比冬天,高领毛衣遮住一切,仲夏来临,校园里已经有不少人换上了短袖,谈宁犯着愁,林颂安靠近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推了林颂安一把。
林颂安问他怎么了,他又懒得说。
谈宁配合地抬腿、伸手、翻身,然后静静地想幸好他头发长至及肩,如果不半扎起来,头发就能完全遮住脖子。
正思考着,林颂安忽然从后面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发间,像是报备“早上去了一趟上海,来回花了三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路上又堵车,还以为今天来不及。”
谈宁愣了愣,半晌才回复了一个“哦”。
林颂安轻笑,自顾自继续道“有点累。”
谈宁心想我可一点都没看出你累。
但他嘴上还是只有一个字“哦。”
林颂安捏着谈宁的手,两个人靠在一起睡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门铃响。
谈宁怔了两秒,然后腾地坐起来。
林颂安还不想醒,手搭在谈宁的腰上,想把他搂回来,可门铃又急促地响起来。
随后林颂安的手机铃声同步响起。
是叶聆。
“颂安哥,你在家吗我来给你补过生日啦我亲手做了蛋糕哦”
林颂安和谈宁对视了一眼。
叶聆疑惑地问“我看你客厅的灯是亮的啊,你不在家吗”
谈宁猛地推开林颂安,林颂安看着他,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来。
他拿起手机,说“在家。”
谈宁浑身抖了一下,林颂安似是故意要看他笑话,眉头舒展开来,声音清冷,对叶聆说“稍等。”
他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换了一张新的抑制贴,然后出了卧室往门口走。
他没有管谈宁作何应对。
余光看到谈宁失魂一般地坐在原地,脸色淡淡,眼神却仓惶。
他有些好奇谈宁会作何应对。
“噔噔噔噔”叶聆把蛋糕盒挡在自己的脸前,然后拿开朝林颂安笑“一个迟来的生日祝福颂安哥,生日快乐”
“谢谢。”林颂安接过蛋糕。
他在叶聆开口前说“小聆,我有点事情,可能招待不了你了。”
叶聆含笑的目光在看到林颂安脖颈上的吻痕时陡然冻结。
客厅墙上岩石纹理的西班牙风格挂钟发出极微弱的嘀嗒声,和林颂安的脚步声交错又契合,从屋门到卧室的距离并不长。
敷衍应付完叶聆,林颂安才发现自己竟是多一心二用的,嘀嗒声平静而缓慢,但他走向卧室的步伐却越来越快。
卧室里没有人。
床被都整理好了,叠得整齐,地上的衣物和避孕套的包装盒也都被捡了起来,窗帘是打开的,窗户也开了半扇通风。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谈宁从来没来过。
林颂安的第一反应是谈宁逃走了,但卧室的内平开窗横宽比较狭小,一个成年男人,特别是谈宁这样一米七九的身高,一般是钻不出去的,所以逃走的可能性不大。
刚刚他在门口和叶聆说话,也没有看到谈宁的身影。
那他就一定还在卧室。
林颂安的目光转移到衣柜。
咖色的大衣柜立在床尾,林颂安朝前走了一步,指尖搭在衣柜的把手上。
呼吸下意识放轻。
霍然打开,没有对上预想中惊慌失措的目光,谈宁的确蜷缩在衣柜里,但他低着头,抱着膝盖,整个人像冻住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他穿着自己的棉质长袖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