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东西,若你不晓得为自己打算,来日走投无路的时候,后悔也是晚了。
相思斟酌再三,还是去问了他,需不需要帮忙,她还有一些银两。
李文翾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仰头笑起来,然后拍拍她的脑袋“我还用不着去花你的钱,自个儿留着,以后不要再同任何人说这种话,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信任,便是我也不行。”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阿兄是太子,深知再亲厚的关系都可能包藏私心,没有人是永远的朋友,也没有人是永远的敌人,因而与人交往,总是保留三分。
那时年纪小,突然生出些推人及己的悲伤来,问道“那同样,阿兄也不会完全信任我,对吗”
李文翾蹙眉,沉默很久,却是很严肃地把她叫去了书房“姌姌,这话我只同你说一次。你对我来说并不一样,我可以全身心相信你,爱护你,但本宫是太子,我不防备你,除了因为你对我重要,也因为即便最坏的情况,你也对我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但你不一样,即便我说我会永远护着你,那也只是我的承诺,我要你对任何人有戒心,是希望你有自保的能力。我既做你阿兄,便托大教导你,懂了吗”
相思点点头。
阿兄偶尔还是很正经的。
相思挑好了礼物,给姑母带了一对儿镯子,一件玉如意,带了几匹进贡的布料给嫂嫂,堂兄的字画,小外甥的长命锁。
叫念春一一装起来,明日带上。
姑母晚上的时候托了下人递了书信进来,相思就着烛火仔仔细细地看,姑母说奂阳那边一切都好,只是芜源蔡家老夫人递去消息,说蔡小公子本欲盛春时候前去探访,不料很快随父被征召入京了,后得知她入主中宫,盼望能代为照拂一二。
两个人见过面,相处尚可。
相思叫了人来问话,紫宸殿的小太监却并不知道,每年调进调出的官员不胜枚举,蔡家也并不是鼎盛之家,估摸着征召过来也是小官小吏,不知道也正常。
只是相思嘀咕,别不是阿兄搞的鬼。
但转念又想,应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毕竟阿兄那么忙,怎么会故意做这种事。
姑母还说,她从前养在家里那只猫和那只鸟,陛下特意叮嘱她带了过来,路上那猫丢了一回,她吓出一身的冷汗,原地逗留半个多月,灵武卫甚至借了府兵,对着驿站所在城池地毯式地搜寻。
那猫被人偷了去,本欲偷偷煮了吃,却见官兵为了一只猫动这么大阵仗,差点吓破了胆,趁着夜色偷偷撒了出去,猫被吓到了,躲了起来,过了好几天,自己溜回驿站了,回去的时候好生可怜,毛都打结了,饿得瘦了一圈,瞧着还跟其他动物打了架,身上好几处伤。
那鹦鹉更是过分,靠近中原腹地的时候,一行人为避免麻烦,特意乔装成过路商客,在客栈用饭的时候,拎着鹦鹉笼子,那鹦鹉看到隔壁桌一个客人,高声道丑,啊,丑八怪,啊啊啊。
那客人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它你骂我
它点头。
那人气得要拿碗砸它,被同伴拦住了。
它扑棱着翅膀你死了,你死了,你死了
没成想他出门刚过一条街被车马吓了一遭,没撞到身上,却猝死了。
因着太邪门,官府把他们一行人都拘了起来,觉得太丢脸,连灵武卫都没敢亮明身份,只等着查验完毕,才把他们放出来。
如此一路上耽误,到了京城的时候便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相思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顿时哭笑不得。
那猫是她养来解闷儿的,从邻居家聘来的猫,抱回来的时候才巴掌大,她一点点喂大的,临别时候她十分舍不得,但猫儿这种灵物,长途跋涉未免太过残忍,于是她便留在了奂阳,嘱姑母代为照看。
本想着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面了。
没想到竟然被姑母带来了。
只是路上遭遇,实在让她心疼不已,恨不能现在就去抱来好好查验一番。
相思便是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睡着了。
许是阿兄白日里故意捉弄,她竟也梦到了孩子。
梦里都入冬了,她有了身孕,身子笨重得很,每日里就躺太阳底下晒太阳,懒懒蜷着,不想动。
念春和听夏时不时拉她出去散步。
她不情不愿的,慢悠悠晃着,晃到西华苑,西华苑全是花花草草,曲径通幽,景色甚是美好。
阿兄站在一棵树下,同孙家两姐妹相谈甚欢,甚至亲密拥抱。
倏忽,又来了一位穿着鹅黄衣裳的少女,嗓音甜软地叫着“陛下”
她走近了,倚在阿兄怀里,撒娇问可不可以晚上去她宫里用饭。
相思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过去,她面色苍白地看着阿兄。
阿兄皱眉看她“身子笨成这样,还乱跑什么回你宫里头待着吧”
她在梦里好难过,从前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原来都是哄她的,她有了身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