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组织意识清醒的人给熬了醒酒汤,挨个灌过去,清醒过来的,就让人给搀回去。喝了醒酒汤直睡过去的,这种醉过头的人死沉,不方便挪动,就安排在客房住下。
若不肯喝醒酒汤,或吃了还不顶事儿的要耍酒疯的,便由江月出面施针。
忙乱喧闹了好一阵,到了前一轮的人散了,最后一轮的赴宴的人也吃的差不多了,熊慧就催着江月去休息。
“殿下这儿屋子多,你去寻间厢房睡。记得把门栓好,防止有人醉糊涂了。”
江月确实有些疲惫,加上席间喝了两杯米酒那酒喝来酸酸甜甜,带着一股米香,没有什么酒味儿,更像是甜饮,后劲却出奇的大。也得亏江月知道自己酒量差,只喝了两杯,不然怕是现下也同样醉得不省人事。
“那我去迷瞪一阵,若有事直接喊我就好。”
江月按着熊慧的指引,到了后院。
前院的厅堂还是热闹无比,后院却是安静不少,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如雷鸣一般的鼾声和稀奇古怪的梦呓声。
江月走走停停,想寻个安静些地厢房,最后走到一间最阔大周正的屋子前。
这屋子周围倒是安静不少,没被安排多少醉汉,只是能听到女子的娇笑声。
是那个名叫珍珠的少女的声音。
难怪这处格外静谧,想来是扶醉汉的那些人都很有眼力见地避开了。
江月便很识趣地离开,捡了个偏远的房间。
这院子虽然陆珏日常并不过来,但一看便知道定期有人打扫,纤尘不染,连被子都带着股晾晒过的味道。
江月没有躺下,穿着衣裳开始打坐冥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稀听到一些动静,便立刻起身,从屋子里出了来。
天边泛起蟹壳青,一众屋舍还是漆黑一片。
只那先前传出少女娇笑声的主屋那儿,隐隐有一丝亮光。
江月循着亮光寻过去,就见屋门大开。
她提步进去,就看到点了烛火的屋子里,陆珏坐在上首,身边还站着熊峰、齐家兄弟和珍珠。
秋风习习,烛火跃动,那烛火映射在少年皇子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而屋子中间,一个男子被捆了个结实,正辩解道“殿下捆我作甚我不过是吃多了酒认错了路,误打误撞才徘徊到殿下的屋子附近”
江月认出这男子是月前跟着熊峰去路安县的队伍中的一员,名叫常启。他在重明军中人缘甚是不错,当初好些个人质疑侯源害人,他还帮着出声当和事老。
常启通身的酒气,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看样子真的是喝大发了,才没规矩了一些。
陆珏抬眼看到江月进来,他沉着脸对江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屋门带上。
等到屋门合上,陆珏才看向齐家兄弟,“说说你们的收获。”
齐战道“常启在军营中的行李已经全部搜检完毕,里头多了十两银子,不在军中记录中。”
常启连忙道“那是属下参军前就攒好的私房钱,不是军中得来的。”
还是没人理会他,熊峰带着一身尘土禀报道“常启在城寨的住处也搜查完毕,他屋里的炕洞里到了一包金银。”
陆珏似笑非笑地看了常启一眼,“我知道,也是你参军前就攒的。”
那常启方才还一副醉糊涂了的模样,现下却是出了一额头细密的汗。
陆珏又看向齐策,齐策拿出一样物什,是个模样奇特的木扳指。
常启看到这样东西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这是属下席间从他身上偷出来的,拿着这东西连夜跑了一趟城内的几间钱庄,确实有一笔不记名的钱财等级在这扳指主人名下,每个月定期增长百两。殿下被寻回的日子前后,被存入了一千两。”
陆珏噙着笑微微颔首,一条胳膊撑在桌上,手指在额前轻点,略微回忆了一下,才接着道“我记得早前又人问起过,怎么随身携带着这样一个样子古怪的木戒指你说是你母亲的遗物。那么钱庄里的大笔银钱,想来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吧”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怪不得前些日子,你和其他伤兵一道自请从前线退下来。也是,怀着这样一笔钱财,当个富家翁,怎么也比在前头冲锋陷,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好。”
事已至此,常启也明白过来,今日陆珏这场生辰宴本就是鸿门宴
陆珏装作醉酒,装作被女色所迷,制造了一个刺杀的机会。
而他性情谨慎,只是在屋外探听,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冒然动手,本以为至多就是错失一次良机,却没想到陆珏真正的计谋并不是等人刺杀,抓个人赃并获,而是调虎离山,另外派人去搜检他军中的营帐和城寨里的屋子。
大笔的银钱加上今日他在陆珏屋外行踪鬼祟,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他只能梗着脖子道“殿下不能杀我,我、我可是”
陆珏在唇前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同时,有人已经出手,把常启的下巴给卸了,让他只能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