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旁人听见,隔着半间屋子的联玉却已然不动神色地搁了笔。
江月从后院提着热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联玉已经在柜台上摆出她需要的绷带和细棉布,还有她之前配好的伤药。
一家人不用道谢,江月笑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去诊室,就听到联玉道“方才不是问我要什么抵账吗不如你教我接骨。”
技多不压身,而且江月知道他早些时候因为不会接骨,吃过很大的苦头,应道“那正好先从脱臼这课开始学起,你跟我一道过去。”
到了另外半边的诊室,江月让那陪着来的兄弟俩将条凳拼在一处,让那男子把伤腿搁在条凳上。
她用布帛沾了温水,简单地擦洗了那人的膝盖,倒上伤药。那伤本也不怎么厉害,很快就止了血。
而后江月就起了身,指点联玉上手操作。
那男子一听是联玉接骨,还是当场现学的那种,立刻不干了,“怎么不是小娘子给我治”
江月理所当然道“这个需要力气,我身弱力气小,让我夫婿来有何不可你若是不愿,可以去别家。只付处理腿伤的五十文钱就好。”
那扶他来的两兄弟连忙劝他忍忍离了这家,哪里再去找这么便宜的医馆
加上那男子见识过江月用的伤药,眨眼之间就给自己止了血,便也不再出声。
照着江月说的,联玉握住那男子的一只手腕,让其肘部弯曲,肌肉放松,接着就握住脱臼的手臂,延伸牵引。在牵引的同时,他把男子的手臂往外旋转
听到一个脆响之后,江月点头笑道“复位成功了,你学的真快”
那男子活动了一下胳膊,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了,兄弟俩便去结了一百五十文银钱,准备搀扶着男子离开。
江月提醒道“这份伤药已经算在前头那一百五十文里头了,一并带上吧。”
等那三人离开,联玉忽然道“我出去一趟。”
江月应了一声,净过了手,自去柜台边,把进项记账。
他前脚才走,后脚宝画提着食盒过来送饭了。
“姑爷人呢”
“打人去了吧。”江月头也不抬地说。
前头虽然她去了后院的灶房,没听到那几人说了什么,但她比常人敏感,早就发现这几人打量自己的视线隐隐有些不怀好意。
自然是有些不悦的,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后头联玉恰好提出要学接骨,江月就顺水推舟让联玉拿那人练手了。
宝画正在把食盒里头的菜往外端,闻言不由愣了下,“啥”
“没什么。”江月笑眯眯地把账簿搁下。
也就一刻钟,联玉从外头回了来,江月也不问他做什么去了,催他快些洗手,一道用饭。
隔了一日,那兄弟俩又上门了,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
哥哥头上还简单包了根布条。
不用江月询问,他们就自顾自地道“真是倒霉,昨儿个从医馆离开,走到半道经过小巷,那一排竹竿突然就往我们仨头上倒。那柱子之前还嚷着腿疼,让我俩赔他误工的银钱,竹竿倒下的时候跑的比我俩还快那小子还不肯把昨天那半份伤药分给我们。”
江月将他头上的布条拆了,重新上药包扎,波澜不惊地道“那确实算你们倒霉。”
过了几日,江月敲定了养身方子给卫姝岚寄了出去。
完成了这桩事,江月便开始琢磨起了旁的。
她准备制一点成品药在自家出售。
前几日那几个苦力,见识过她配的伤药,就回去宣传了一番,连着卖出去了好几份。
但苦力受外伤、见血的情况并不多,反而跌打损伤的情况更常见。
江月便想着做些跌打酒,目标受众不只是苦力,还有时下其他从事体力劳动的人。
原材料也很常见,就是红花、当归、桃仁、地黄、牛膝、杜仲等活血通络的药材。
她按着自己的方子配比,再加上一点灵泉水,效果自然比别家医馆的好。
她买了几个大酒坛子用来装跌打酒,等人上门取用的时候,可自带容器来沽,一木勺收二十文钱。
或者直接购置她分装好的小瓶,一瓶正好是一勺左右的份量,需多给十文钱,也就是三十文。
若有个跌打损伤的,直接买药酒怎么也比看带大夫便宜,而且一小瓶够用好几次。
时下酒水也不便宜,赚头不多,一小瓶能挣个二三文钱,纯粹是薄利多销。
另外还有普通伤药和跌打酒的进阶版金疮药。有活血化瘀、快速消肿、止血止痛、防止伤口化脓等功效。
金疮药通常由松香、麝香、黄蜡、、龙血和儿茶等药材制成,需要先把这些药材碾成碎末,再把猪油、松香、黄蜡三样东西熬化,滤去渣滓后冷却,和药末一起搅匀。
用到的药材昂贵,研磨耗费的工夫也不少,寻常百姓有个小伤,买跌打酒和普通伤药就好,用不上金疮药。
所以金疮药的目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