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自己把言月情况详细告知他时,许映白的表情。
其实,当年他不是没想过搬家。
可是言月说什么也不愿意搬离那座宅子。
那个少年,也践守住了承诺。
言高咏高悬的心,也就慢慢平息下来了。
却不料,还是到了今天。
言高咏不是信命的人,可是,看着眼前一对漂亮的年轻男女,他唇颤着,内心情绪极为复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言月没想到,和言高咏的会面会如此顺利。
“遇到你之后,好像发生了很多好事。”言月轻轻说。
许映白没说话,只是拥过她,他很喜欢这样抱着她。
“以前,你应该觉得我很奇怪吧。”言月仰脸看着他。
许映白对她的印象,可能也就是个家住得很近,有点奇奇怪怪的女孩子。
“或者,对和大家印象都差不多。”她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她听到许映白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差不多。”
“我记得你。”他漆黑的眸子看向她,里面有种很复杂,她读不懂的情绪。
言月脸热热的,心里泛起甜。
“以前,你也对别人说过这些吗”她心里又有些酸。
她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去管许映白以前的感情经历。
许映白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明晰,“从没说过。”
言月知道,他不会骗她。
她听得双颊发烫,眼睛亮晶晶的,抑制不住心底泛起的雀跃和欢喜。
谁又不想让自己是喜欢的人的唯一呢。
很久以前,十二岁的言月在日记上写
“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在我身边。”
“我好寂寞,好害怕。”
“神仙,可以送给我一个朋友吗。”
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外头璀璨天幕,对着流星认真许愿。
一个会认真听她说话,在意她的感受,愿意听她千奇百怪的幻想,不会嫌弃她迟钝与幼稚的人。
那会儿,空荡荡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言高咏去国外出差了,第二天保姆和她请假,说孩子发烧,这几天要回老家,言月同意了,于是保姆也没有再回来过了,冰箱里的菜都有点发臭了。
她一个人在房子里待着,晚上很害怕,肚子又饿得不行,她怕打扰言高咏工作,不敢打电话给他,于是试图自己去厨房做菜,她正拿着刀笨手笨脚准备剁菜时,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是个和颜悦色的阿姨,说是言高咏新请来过来照顾她的,姓于,叫她于姨就好了。于姨做菜很好吃,都是她爱吃的菜式,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她照顾得极为妥当。
再后来,于姨走了,言高咏回家了,家里原来的保姆也回来了。
言月偷偷问过言高咏,可以再叫于姨过来吗言高咏当时正在看一份文件,皱着眉,说哪来的什么于姨,叫她少幻想一些有的没的一点。
言月上中学认识唐姜后,唐姜曾说过,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过坚硬冷酷。那样剔透纯真的一颗心,迟早会被这个坚硬的世界磨得血肉模糊。
或许,她就是这样。
可是,无论怎么样的人,都是有资格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被人爱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言高咏见了面,这一天,言月回想起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事情。
和她分开后,许映白回了公司办事,叫司机送她。
湿漉漉的傍晚,雾气弥漫飘散。又开始下起一轮淅沥秋雨。
昨晚因为要和言高咏见面,她失眠了大半晚上,下午回来后,补了个觉,睡到刚醒,还是不太清醒。
在屋里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她居然在许映白卧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明明知道,他不在。
她忽然很失落,那种抑制不住的孤独感又涌了上来。
下雨的时候,她的情绪总会低落不少。
忽然,特别特别想见他。
言月忍不把门悄悄拉开一条缝隙。她搬来这里之后,从来没进过许映白的卧室,纵然两间卧室并排。
他的卧室风格简洁冷淡,几乎只黑白二色。
床边,便是衣柜。
言月心跳得很快,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她打开衣柜,迅速从衣柜里抽出了一件许映白的衬衫。
嗅了嗅,衬衫上面似乎还留着一点点他的气息。很清淡冷清的味道,许映白没有用香水的习惯,那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气息。
言月红着脸,不自觉,做出了她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个行为,偷偷穿上了这件衬衫。
即使她个头在女生中已经算是高挑,他的衬衫依旧过了臀,宽宽大大罩在身上。
被他的气息包裹的感觉非常令人安心,像是许映白抱着她,这是她感到最安心和幸福的时候。
就一会儿言月对自己说。
反正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