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色,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相对于这家人的婆妈,张虎儿一家倒是干脆得多。
张虎儿也是趁着天黑回了家,他母亲正躺在床上歇息。往常入夜也歇息,但是看到他回来,母亲都会给他张罗吃食,这会儿却是躺着不动,他立刻察觉出异样。一问才知原来今天晌午去公井那边打水,滑了一跤,尾巴骨摔疼了。
摔在这地方也不好意思看大夫,就只能将养着。
张虎儿闻言就要带母亲去马场看大夫,“那边开了一家医院,有许多郎中坐诊,用的药也神,一吃就见效。我带您去看看”
张母怕花钱,再说她确实摔得不重,拉着儿子就是不肯去。
张虎儿无可奈何只能跟母亲打商量,明天要是还不好,一定要去医院,张母这才勉强答应,怕儿子唠叨个没完,问他为何回来。
张虎儿把今天新出的政策说了,“娘,我听说新分的田可以离县城近些。我在水泥厂工作,一周回来一次,您在家摔伤了我也不知道。不如搬过去吧。到时候由他们给我们分田。”
张母闻言一惊,“当真可以分田”
“这田是属于衙门的,免费给我们种,交租子就成。”张虎儿很快解释。
张母嗫嚅着嘴唇,心里不想搬,她绞尽脑汁问他家里的三亩地怎么办
张虎儿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我明天去问问县衙问问能不能就近分田。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把三亩地全卖了。”
张母听到要卖祖田,有些不情愿。再说人离乡贱,更何况是去别的地方讨生活,没有宗族庇护,万一被人欺负,儿子不在家,她该怎么办
张虎儿却安慰她,“娘,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隶目也经常下乡,要是有人欺负您,我们报官。官府一定会为我们出头的。我在马场那儿,大晚上都可以出来走路。治安很好,没人敢随意欺负人。”
张母想了两个理由都没能说服儿子。她受的是旧式教育,“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既然儿子决定要搬家,她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
翌日张虎儿特地请了半天假,到县衙询问卖田的事情。
有隶目摇头说百姓的田地只能卖给官府,不能买多余的田,“每人三亩地,如果你家的田产多于你要申请的数目,我们会将多余的田买回。如果少于这个数,我们会给你补齐。”
张虎儿恍然原来分田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直接分给他们。听到隶目说只能卖不能买,他立刻问为什么
隶目拿出一份报纸,示意他看这上面的文章。
张虎儿接过一看,这篇报道就刊登在“分田”头版头条下面。但是他之前只记得分田分宅基地,压根没注意看这个。
这篇文章看似简洁,但是张虎儿初识字没几年,有许多字词压根不懂是什么意思,脑门全是问号。
吏目不可能挨个给他解释,而是换套说法,“谁还能白给你田种呢县衙之所以白给你们田就是为了让田地一直留在农民手里,禁止地主从中盘剥。这对你是有利的。因为你申请的田地比你原来的多。”
张虎儿原本还想搬出张家村,可是现在分的田离张家村那么远,他不是给母亲减轻负担,反倒是添了麻烦。
吏目见他心生退意,问明缘由后,笑起来,“这有何难。你可以把你家的田契和宅基地的地契拿来。我们重新给你划分一整片田和宅基地,重新给你田契和地契。不用你两头跑。”
张虎儿双眼放光,“那可太好了。”
虽说不是凭白无故发他给田,但是分的田都聚拢到一起,省得两头跑。
吏目又告诉他一条分田的好处,“主动分田可以加政审分。考吏目可以加分。”
张虎儿眼睛一亮,比起在水泥厂干体力活,他自然更想当吏目,“什么时候招考吏目”
“快了。下个月就会发布招聘公告。这是你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张虎儿再没有犹豫,果断道,“把我的名字登上吧。”
吏目朝他露出赞赏的目光,“你的好运在后头呢。先登记会优先安排离县城比较近的地方,而且都是好田。以前可都是大户人家的田。”
张虎儿是土长土长的流水县人,打小就听过孔半城,自然知晓孔家有多富。就是这样豪横的孔氏被陆县长抓的抓,杀的杀。大厦顷刻之间覆灭。人是不能与神相斗的。
与其等神仙发怒,大开杀戒,不如顺从她,满足她,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只心里再怎么安慰自己,祖田被他给转了。他还是有些不舍。
晚上,张虎儿在厂门口买了两样卤菜,去教工宿舍找张四儿。
张三儿也在这边,兄弟俩正头靠头看着报纸上的笑话,乐得嘎嘎,眼泪都笑出来了。
看到张虎儿过来,张三儿立刻招呼他过来看,“这笑话太好笑了。”
张虎儿凑过去一看,也是乐得不成。
欢笑后,张虎儿才注意到他们俩手里只有一张报纸,于是问头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