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这时来回, 道是那冯家公子伤的虽重,到底阻止及时,性命倒是无忧。若是好药养着, 倒也不伤根本。
贾琏这才松了口气, 回头看了薛蟠一眼, 这时薛家里头薛姨妈并宝钗得了消息又请贾琏进去,贾琏嘱咐兴儿道, “等他家下人得空了, 请个能做主的过来商议此事。”
兴儿应了, 贾琏也才跟着薛蟠进了薛家, 进了薛家,见过薛姨妈和宝钗。因着都是亲近亲戚,贾琏又好歹拦下来薛蟠打架,薛姨妈倒也没如何顾忌他, 只训着薛蟠道,“你这是做什么,平日里就惹祸, 这会儿又是在家门口打杀起来。”
好容易才止住, 贾琏这才道, “姑妈不如先想想这事如何抹了。”
薛姨妈又谢过贾琏,贾琏忙道没事, 只道,“姑妈,好在这还没出人命呢。趁着那冯家的小爷还晕着, 把这事抹了才好。”
薛姨妈看了看旁边,面色极为不好,贾琏看过去, 一旁儿倒是缩了一个丫头,见她抬头来,生得好齐整模样,眉心中有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痣,面上有些惊慌之色。贾琏心知这便是那拐来的丫头了,果然是生得极好的模样,叫贾琏都心中痒痒了起来,只是这是在薛家,贾琏这次差使也是带了两个美妾,这辈子王熙凤管他身边不是很狠,虽心里惊艳,倒也没什么想头。
薛宝钗在一旁听了半饷,沉吟片刻,便道,“妈和哥哥先把那冯家人打发了才对。今儿闹了这一场,他家不过寻常富户,便是再舍不得也该怕了。把那买人之资给他,再赔送些药材财物,他家里的老仆想来是知道些厉害的。”又看了看一旁那被拐来的丫头,她知道薛姨妈并不如何喜欢这个招来事端的丫头。只是她更了解薛蟠的性子,这丫头生得极好,薛蟠轻易不会放手去,又道,“琏二表哥说的也是实话,既是拐来的,日后她家人找来,少不得我们也要放了她走。”
薛蟠立时便竖起眉毛起来,只是兄妹二人感情甚好,他又不好打断妹妹的话。
宝钗走到那丫头跟前,温声细语问,“你还记得你父母在何处不曾今年多少岁了本处是那里人”
那丫头只摇头道“不记得了。”
宝钗道,“既如此,便叫先跟着我们,只留在妈身边服侍。若是日后家里有人来找,我们便放你回去。”
贾琏闻言倒是高看了她一眼,不过几句话,倒是处理得面面俱到,难怪王熙凤曾说这个表妹是个极难得的人物。
如此,薛姨妈虽觉得这丫头揽了许多事来,到底薛蟠混账事无数,现在没闹出来人命,倒是不算极难处理。这丫头生得好模样,瞧着也算老实。薛姨妈是个慈善人,这会子放下心来,看她也觉可怜,便也只能如此了。贾琏见薛家能处置好,没多了什么公案,倒也没什么看法,唯有薛蟠犹有不满,言道要开脸作妾。
薛姨妈如今回过神来,拉着那丫头上下打量一通,止住薛蟠喋喋不休的混闹,道,“她在那拐子那吃得也不大好,那拐子说是有十三四了,瞧着却才十一二岁的模样,还没长开呢,哪里经得住这些,你可少糟蹋人。”
薛蟠这才消停了些,贾琏道,“都说姑妈是菩萨心肠,今儿也算见识到了。”
当下又是一番客气,又留了吃饭。那丫头不记得家乡姓名了,这会儿子正是菱角花开的时候,宝钗指了指那院中的菱角花儿,道,“她生得好,不是俗人,若是跟着妈身边的同喜一道儿,倒是配不上她了。我瞧着她倒有几分那菱角花儿的品格,便叫香菱如何”
贾琏是外人没什么可说的,薛姨妈和薛蟠都是俗人,也不大通诗书,不过一个丫头的名字,见她品格出众,如此倒也配得上,便也随意了。难得倒有宝钗取名,若是随了薛姨妈身边的丫头,又是同喜、同贵一般的名字,倒是误了她去。
香菱原是在这儿当差,原又被拐子打怕了的,见薛家母女和善,自然没有不应的。
如同之前元春入宫时一般,今上秉持太上皇的教导,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世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虽多有人家舍不得女儿,用了各色借口推了去的,薛家却因薛父走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家里生意多少败了去。
宝钗自有一番青云志,又有十分的才学,名列其中后,思及入选后能照拂家中,便是积极预备了起来。
薛蟠素来便听闻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正思一游,与薛家母女商议一番,便趁此机会,一为送宝钗待选,二为看望亲友,三则亲自入部销算旧帐,再计新支。
如此原就打点了行装细软,以及馈送亲友各色土物人情等类,正择日已定,不想这时又遇见了拐子重卖香菱。这才耽搁了下来。因着薛姨妈有意投靠哥哥,薛蟠又不大乐意受舅舅管制,贾家又因王夫人清修之事,薛姨妈心中有些不解,如此见了贾琏便询问起京中诸事来。贾琏斟酌着一一答了。
贾琏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