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李跟在司无瑕身后跨进门来。
衡玉看着衩裙已经整洁的女人,眉头一皱便恢复了平静,淡淡地点了点头。
司无瑕敛眉一笑,朝衡玉微微点头,端着一个盘子快步进堂屋来。
看着堂屋中间那张老旧的桌凳,司无瑕明显愣了一下,抿着嘴快步将盘子放在桌子上。
老李招呼衡玉来桌边,说道“老李的厨子,少爷不是不知道,也就只有老样子了。”
看着司无瑕手脚麻利地将一叠咸菜一碗稠密的白粥放在桌子上,衡玉眉眼间柔和了许多,看向老李。
老李笑道“少爷又不是不知道,我早上可是从来不吃饭的。”
衡玉点点头,轻轻拉开长条木凳坐下来,“那倒是,早上一杯酒,越喝越有。”
司无瑕有些迟疑,还是小心翼翼说道“衡玉,李叔的腿,不能喝这么多酒的。”
“那你帮我劝劝他”衡玉拿起的筷子又放下,冷笑着看着司无瑕。
老李将两个年轻人的神态看着眼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没来由有些伤感,大力拍了几下自己瘸着的那条腿,把衡玉和司无瑕都吓了一跳。
老李大声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不懂,这就像那些老烟鬼一样,到了我这岁数,若是不天天喝点酒,我这腿才会天天痛的。”
司无瑕一副想要辩驳却又不敢再开口的样子,老李大手朝衡玉对面的那条板凳一指,“无瑕这么早来找衡玉肯定也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给盛碗稀饭。”
司无瑕瞥了眼自顾自埋头吃饭的衡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老李此时已经瘸着腿往门外走去,出门之前还不往转身朝女孩眨眨眼睛笑道“怎么还不坐下来,以前你又不是没在这张桌子旁吃你李叔做的饭,难道还怕把米吃少了哦,稀饭是真的稀饭了,因为干的都捞给长身体的这小子了。”
司无瑕莞尔一笑。
衡玉终究是做不到无动于衷,无奈道“叔,我都多大了,还长身体啊”
说完他端起面前的饭碗,低声说道“那就坐下吧。”
老李说是去厨房,可等衡玉不紧不慢地把一碗大白粥就着咸菜吃完也没再进来。
司无瑕见衡玉从她进门时看了她一眼后便没有看过她,数次欲言又止。
衡玉吃完后,又按照原来的摆放位置放在木托盘里,站起身来,便要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衡玉”
司无瑕低着头,手指隔着曳地裙摆揪着大腿,视野朦胧地看着在裙摆上绽放开的水花,“你能听我解释吗”
“你知道的,我爹娘一直没能从隐律的牢里出来,我没有办法才想到去求慕容修明。”
“啪嚓”
托盘翻覆,老旧的瓷碗在地上碎成无数片,衡玉始终没有转身,“那你之前怎么不去找雷典他才是执掌隐律的人”
“啊,我忘了,雷典死了,说不定你之前就是和他睡的死得真好啊。”
司无瑕低着头,贝齿咬破红唇,哽咽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衡玉仰着头,看着廊道外那一方雾气朦胧的天空,沉默半响,“你走吧,你这么脏的女人就一路和别人睡下去吧,看看能不能救你那爹娘。”
一阵风过
青梅竹马的那道佳人背影早已远去。
衡玉恍惚间低头,老李艰难地蹲在门前,捡一片碎瓷便叹一声气,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以前的碗,还是在可惜以前一起捧着碗吃饭的人。
“她走了吗”衡玉蹲下来,捡起一块瓷片扣在手心。
老李拉过衡玉的手,一根一根地搬开染血的手指,没好气道“也不知道你这么差的脾气跟谁学的,你爹娘当初将你交给我,我这以后下去了还怎么腆着脸去和大哥大嫂重聚。”
“那就不下去。”衡玉干脆坐在地上,回头望着空荡荡的大堂,轻声说道“无暇的爹娘其实已经死在牢里了。”
老李替衡玉包扎的动作一缓,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她”
衡玉摇了摇头,“是我向义父求情时,义父亲口跟我说的。”
“我其实已经在求情了,可惜什么都晚了。那个时候,慕容修明正看着我,他们父子正看着我。”
“最可笑的是,义父还安慰我说,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兄弟之情。我那时候就明白,我现在看似堂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还在叫他一声义父。”
老李给衡玉包扎的动作越来越慢,咬牙道“大哥大嫂当初死在那场内乱中,我就知道姓慕容的根本就没一个好东西。”
衡玉站了起来,“李叔,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老李也站了起来,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质朴憨厚的笑容。
“落在这条街上的目光也不少,无暇进我们这里,她就已经留不得了。”
“嗒嗒嗒”
老李瘸着一张腿连退几大步,一脸复杂地上下打量着衡玉,眼里满是失望。
衡玉失笑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