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斯轻皱着细长的眉毛,生人勿近的冷酷面容,在熟睡时终于柔和了些许,红润嘴角微微翘起,有了一些柔美的女人味。
若是仔细精致打扮一番,必然也会妩媚动人,祸国殃民。
但此时无人知晓,她正在精神层面苦苦挣扎,陷入了一个对她来说很可怕,绝对能冠之以“终极恐惧”的噩梦。
梦里面的地方,是某处祥和的乡下郊外,一片绿意葱葱的庄园,庄园外是小桥流水,清澈可见几条鱼苗游泳,整体环境优美别致。
更远一些的地方,是随风微微摇簇,即将收获的饱满麦穗,宛若隐居的世外桃源。
她自己腰间围着一条碎花围裙,在院子里的长桌上摆放一些熏火腿和肉食,还有面包和蔬菜沙拉。
看似和谐美好,但是,好可恶啊
自己可是堂堂弑神者,怎么能表现的,像一位普通女人呢。
她应该在战场浴血拼杀,或者去猎杀某些神明,用弑神剑让天下万物都瑟瑟发抖,尽数臣服于她的脚下。
然而不止如此,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从她后面的精美房屋里,你追我赶跑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样貌长的机灵又可爱,都嘴馋的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盯着好吃的。
而且那小丫头脸型模子非常像她,灰白发丝,扎着两根麻花辫。
忽然,庄园外停下一辆马车,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推开栏门,然后两个小孩子就亲昵的叫着什么“父亲,爸爸”,欢喜的奔了过去。
那个人的脸也算英俊儒雅,明明嘴角带着温柔笑意,可她怎么分外觉得可恶呢。
夜林
怎么是他,太可怕了,这里简直就是恐怖地狱。
她咬的牙齿咯嘣直响,好像,自己居然和那个死不要脸的垃圾有了孩子,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
怒意暴涨,她扯下围裙召唤出了弑神剑,想要对着夜林挥动。
然而对方轻描淡写的手掌抓住了剑刃,能够自由变化扭曲的弑神剑,居然变成了几根翠绿藤蔓,锁住了她的身体,动弹不得。
然后,塞勒斯吓醒了。
窗帘泛着阳光照射的暖色,她撑起半边身子,迷茫着揉了揉额头,浑身骨头仍有些许酸痛感,空气中仔细一嗅,还能闻到残留的暧昧气味。
思维脑海逐渐回复清明,回忆起梦境,一双红眸瞬间布满惊人的煞气,迅速侧身,盯着身旁正在熟睡没醒,偶尔咂嘴似乎在回味什么的夜林。
塞勒斯深吸一口气,先从他枕头旁边取回带有花边的保护罩,给自己小心系扣上,然后又从抽屉取出一条干燥舒适的发带,包裹微红未消的肥肉。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很温柔的帮夜林把被子盖住脸颊,然后美眸一寒,抬起丰腴美腿,使劲踩在他脸上,用力碾了几下。
帝国首都,郊外小镇。
坐在小酒馆灰暗角落的中年男人留着些许胡渣,乱糟糟的头发明显也没有打理过,老旧的夹克衫,不太惹人瞩目,但浑身上下满是沧桑与孤独的味道。
他体格却颇为健壮,看起来,像是某炼铁厂才刚刚下班的工人。
半壶微浊的酒水,一碟五香花生米,没有别的菜,很普通的无钱酒鬼配置,若是再穷一点,可能就得用石头蘸酸醋了。
酒馆内的客人谈笑风生,思维大开,丁点有趣之事,也会被添油加醋说的无比骇人,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昨日震惊了整个皇都的红月节事件,自然变成了最好的闲谈话题,美味的下酒之菜。
无意之中,一周前还颇为轰动的前帝国骑士团团长被通缉事件,已经没什么人感兴趣了。
男人慢悠悠喝完了酒,用掌心老茧的手摸出几枚金币,付了钱后掀开帘布走出酒馆。
街道上行人不多,他走的也很慢,也没有人刻意去打量这个很邋遢的男人,更不会把他,和那位身穿光泽银甲,荣耀加身的帝国骑士团团长联系在一起。
科罗威尔,前帝国骑士团的负责人,现在邋遢恶臭的老男人。
他逃出帷塔伦已经快要有十天了,重获自由的喜悦感,很快就被无情的现实窘迫所碾压。
他身无分文,又不敢投奔朋友,兜里仅剩的钱财,是卖掉了他的佩剑和外套换来的。
缓步走出小镇,他不知道往哪里去最好,但是本能促使他离开皇都,越远越好。
科罗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身后遥遥的跟着一辆马车,年老的马夫正在和一个年轻人,似乎是他儿子在聊天。
更没有抬头看到,一只灰白色老鹰在天空来回盘旋。
“朕欲统一大陆,把一切纳为帝国境内,届时,万民皆是朕的子民,自然,就不会再出现战争”
这段话是里昂对他说的,符合一位君主的霸气凌然,壮言伟岸。
他在因为比尔马克事件之后,偷偷保护了希娅特等一些实验品,导致他被解下帝国骑士团的职位,并被限制不许离开皇都。
但里昂其实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