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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是说道“我先去四喜堂,见见三舅舅,顺便跟外公打个招呼。”
两人于是便径直去了四喜堂。
闻太师处,因为幺儿回来,父子俩正在书房单独叙话,故而这会儿拒了一切访客,岑伯亲自守在院中。
瞧见沈阅表兄妹二人过来,老人家乐呵呵的直接把二人让了进去。
闻家的其他子孙,多是随了闻太师,容貌上相对清俊儒雅些,瞧着面相就随和,书卷气很重,却唯独沈阅这位三舅舅,样貌略粗犷些,也不是说难看,就是五官不似其他兄弟子侄那般精致清秀,他为人又过分严肃,不苟言笑,混迹官场这些年,反而是闻家人当中最具官威的。
彼时,父子二人正对坐在暖阁的炕上说事情。
“外公。”沈阅进去先给二人问好,“有些年月未见,三舅舅安好。”
闻清亦大概是看她穿着就想到了她目前身份,迟疑了一下要不要下炕回个礼
闻太师已然随意颔首“回来了坐着吧,正好我一会儿也有事要同你说。”
“是”沈阅应了声,和闻成栩分别在椅子上坐下,小声的自顾说悄悄话了。
闻成栩比她和闻成简大一岁,小时候都是玩在一处的,加上他性格大大咧咧,兄妹间感情也是很好的。
炕上那父子俩,聊的正是闻清亦这次调动的问题。
听的出来,闻清亦意动,但他向来更加尊重父亲的决定,是个聆听教诲的意思。
沈阅过来之前他父子二人就已经谈的差不多,又多说了两句,闻太师只道“几年才难得回来一趟,先安顿下吧,这事儿不急,我着人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再细说。”
“是”闻清亦起身穿了鞋子下地,“儿子与两位兄长也多年未见,过去寻他们说说话。”
这便是要给沈阅腾地方了。
沈阅也跟着起身,亲自送他们父子出去。
走到门口时,闻清亦站定了打量她一遍,冷峻的脸上才终于露出几分慈爱笑容“几年未见,阅姐儿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甚好。就是头半年你成婚,我们一家也没能赶回来道贺。”
沈阅道“舅舅与舅母的贺礼外甥女儿收到了,自是明了你们的心意,舅舅您公务繁忙,还是公事为重。”
“好。”闻清亦感慨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他这人,向来话不多,今日这已经算是过分和气了。
沈阅也不为难他,又转向闻成栩道“表哥先替我跟三舅母打个招呼,我见过外公之后晚些就去后宅寻她说话。”
闻成栩扬扬眉,表示没问题。
目送他二人走出院子,沈阅便敛了笑容,重新转身进屋,坐在了闻太师对面。
闻太师方才与幺儿说了挺长时间的话,明显露出了疲态,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在闭目养神。
听了动静,他才重新睁开眼“你三舅舅的事,栩哥儿该是同你说了吧”
本来这种事,不该与她讨论商量的。
可既然闻太师开了口,祖孙二人也没必要还彼此忌讳,沈阅直言“殿下如今不在京城,朝堂方面的消息我也没怎么留意打听,但是陛下心机深沉,太子又十分的心胸狭隘,我却觉得三舅舅此时收到调令不太寻常。”
既然察觉到了情况可能不对,那么自然是不接这个烫手山芋为妙。
大概是因为闻清亦对这次调职颇为期待,闻太师明显是迟疑了一下。
沈阅知道,这事儿若是发生在大舅舅或是二舅舅身上,外公必定当机立断便替他们拿了主意,就唯独是落在三舅舅身上
他反而格外的慎重。
可是沈阅现在却不能妇人之仁,存任何的侥幸,冒任何的风险。
但她也没再提闻清亦的事,而是抿了抿唇,斟酌着与闻太师商量“外公,满月宴后,送二嫂嫂和云哥儿去二哥哥任上叫他们团聚吧。”
坐在对面的闻太师不由的一愣,微微瞪大了眼。
沈阅直视他的面孔“我这边过两日还要送一批人和东西南下,正好顺路,叫他们随王府的卫队一起走,相对也稳妥些。”
本来刚满月的孩子,是不适合长途跋涉出行的。
闻太师对朝中局势十分明了,沈阅做此安排,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又是为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只是点了点头“嗯。”
现在全家人一起走,会打草惊蛇,但总归也还是能先送出一两个就送出去一两个吧。
韩氏本就是跟随自己夫婿在任上的,这趟留京只是为了有人能够帮扶着养胎产子,如今孩子生了,再送他们母子过去一家团聚,合情合理。
毕竟
谁家才刚新婚一两年的小媳妇儿也没有乐意长期与夫婿分居两地的。
而既然韩氏母子都要找借口提前送出去了
那么自然,闻清亦一家这时也不能再顶风作案,还要往这个是非之地里挤。
这些话,都是无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