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势力,现在可不能乱啊。”
秦绪对贺太后并无几分的祖孙感情,尤其上回对方插手了他的婚事,在他心中已经种下怨念。
“这个道理儿臣懂得。”他道,“父皇您要对皇祖母尽孝,这个儿臣也明白。可定国公年纪大了,随时可能驾鹤归西,安王却正值壮年,再过两年一旦定国公身死,安王一家独大,到时又有谁能站出来制衡于他”
他如今是越来越容不下秦照了,不免有几分急切。
皇帝垂眸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秦绪心虚,连忙垂眸移开了视线,“是儿臣又再急躁了。”
皇帝却并未责备于他,沉默片刻,始终未置可否的打发了他。
秦绪回到东宫,想也知道以柳茗烟的心性儿这会儿必定是在哭唧唧。
他心烦意乱,并不想去哄她,却又怕她们主仆不知轻重的再继续惹祸,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去到柳茗烟住处,果然刚一进院子,就听见屋里的啜泣声。
孔絮还在愤愤不平“明明是那个沈阅大逆不道刺伤了太子殿下,他怎么能将这么大的个黑锅往小姐您的头上扣皇后娘娘若是气不过,指不定还要怎么磋磨于您”
秦绪黑着脸,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殿殿下”孔絮脸一白,连忙跪伏在地,惶恐不已。
柳茗烟也暂时止了哭声,有几分心虚的看过来“表哥,你信我,这回真的不怨我,我我没有主动招惹她”
却是因为她们主仆背后说闲话,被沈阅抓包,才导致的她受制于人,不敢声张。
秦绪压了压脾气,坐下来。
拿捏柳茗烟,他还是有些手段可使的。
总之当晚他又歇在了自己这位太子妃处,但次日,就以太子妃身体虚弱,需要调理为由,将东宫的管事实权主要移交了侧妃陈氏,杨氏因为有孕在身,也需要安养,就只给她挂了个协理的名头在。
只是平日里,柳茗烟和杨氏两边的赏赐都流水一般的送,以彰显太子殿下对这二位并无打压削权之意,一时之间,东宫之内也还算是一团和气。
当然
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安王府这边
是夜,沈阅回房时,都已然是下半夜。
秦照沐浴出来也未见她,正不放心的准备穿了衣裳去寻,她就推门进来了。
“是松哥儿的情况不好”秦照问道。
“不是。”沈阅暂时还是情绪不高,就先没提徐惊墨的事。
她有气无力的敷衍了秦照两句,然后也去泡了个澡,两人便上床歇下了。
这夫妻做了有段时日,秦照自是明了自己这王妃今儿个心里头藏了事。
只她情绪不好,又暂时不想提,他就没勉强。
晚间躺在床上,沈阅累极,倒是睡得快,他却怀里揽着她,睁眼躺了许久后才勉强酝酿出了睡意。
但是因为担心沈阅,他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就在他第四次惊醒以为天要亮了,眯起眼睛查看帐子外面时,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肩膀处一片湿冷,身畔的人儿蜷缩在他怀里,颤抖的不成样子。
秦照心下一惊,连忙挂起一边的床帐。
满月之日,月亮会在当空挂上一整夜,月光隔着窗纸洒进来一些。
秦照再转头去看,心脏就整个一瞬间的揪了起来。
“阿阅阿阅”他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的,也不怎么敢随便动她,只半欠身,试着轻轻的推她,“醒醒醒醒”
沈阅抓着他的衣襟,一直在压抑的哭。
一直到他唤了十多声,她才有了点儿反应。
秦照这才小心将她扶起来,屏住了呼吸看着她轻声的问“醒了吗”
沈阅茫然的看了他许久才迟钝的发现眼前模糊,看不清他的脸孔。
伸手一摸,才发现方才自己睡梦中居然流了满脸的泪。
此刻,枕头和秦照寝衣的半边肩膀都被打湿了。
秦照却当是被她吓着了,说话都不敢用正常的音调,试着很轻的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却不想
听到他的声音,沈阅却猛地扑进他怀里,突然之间情绪完全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做过那个梦了,自从那天的选妃宴上秦照走向她,牵起她的手答应会娶她,她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
许是晚上在宫里被秦绪又勾起了更多的不美好的记忆,这一晚她又破天荒的梦到了。
那场火,冬禧泼洒在残破窗户上的鲜血,以及
春祺歇斯底里绝望的哭喊声。
在梦里的她,依旧被困在火海中,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出来一样。
“你做噩梦了”秦照也缓慢的意识到她该是做噩梦了。
可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沈阅就越是情绪决堤一般,抱着他哭得越发停不下来。
秦照拿被子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