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眼泪也流不动了,这才又掏出他那方帕子,一点一点给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污渍。
然后,他把人抱起来,出了山门,径自打马下山回城。
沈阅像是一个精气神儿耗尽的傀儡娃娃,任他摆布。
眼泪冲刷过后,她的脸上没有血色,表情木然的更是瞧不出丝毫生机。
就连本本分分不怎么好意思盯着她看的长赢都觉出了她的反常,一路上数次扯着脖子往秦照怀里偷瞄她,又回回都是表情焦灼的欲言又止。
回到城里,已经是傍晚时分。
秦照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姑娘,最终还是自作主张,先将她带回了安王府。
虽然现在沈阅心里应该并不怎么愿意跟他们皇家的人过多接触,可是她现在这般心情状态,怕是更应付不来闻家那些人。
沈阅倒是没做声。
被他带回安王府,又抱进了内宅。
秦照将她放在榻上,虽然她表现的一直很乖,他那一颗心却始终怦怦直跳,片刻也不得安生。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抓着少女的一只手,以一个仰视的视角望着她。
半天没说话,男人开口时候嗓音又涩又哑,但他依旧竭力以最温和的语气试图交流“饿不饿要不你先睡一会儿,缓缓精神本王叫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沈阅的视线定格在他脸上,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也几乎不带光彩。
片刻之后,她很平静的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光影“天黑之前我得回去,你叫冬禧她们过来服侍,我洗把脸收拾一下。”
秦照心中一窒,一种无边恐惧的情绪瞬间疯涨。
他眼神掩饰不住的显出了慌乱,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挽留
没别的,这一整个下午沈阅一直情绪不好又拒绝交流,他拿不准她心中确切的想法,就怕极了这会儿叫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外以后就再见不到了。
可是
他二人还未正式成婚,孤男寡女,她若是彻夜不归,无关外人怎么想先姑且不论,单是闻家那边也一定不依,到时候他们着急忙慌找过来,沈阅又是这么个不稳定的情绪状态,怕是要把事情直接闹到无法收拾。
所以千言万语,终究还是得要权衡利弊。
沉默了许久,秦照伸手,以指尖将贴在她脸颊的一缕碎发轻轻拨开。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初次登台,又唯恐演砸了,就拼命连表情都要伪装演绎好的戏子,眼神也刻意柔和,做到他所能领会做到的极致,温声道“好,我叫她们来。”
又捏了捏她柔软的手背,秦照起身出去。
他也不敢离开沈阅太久,只在外间门口喊了长赢,吩咐下去之后又赶紧折回来。
沈阅看见他,就背转身去,倒在了榻上,懒得看他。
秦照脚步顿住,一时之间踟蹰不前,他心里越发拿不准沈阅的想法了,谨慎之余更不敢贸然招惹,只是眉峰紧紧蹙起。
屋子里的气氛,属实算不上好。
不多时,长赢就把冬禧和春祺二人带了过来。
两人端着调好的温水,拿着布巾过来伺候,自然也是一进屋子就明显察觉到气氛不对。
秦照负手而立,在距离那张睡榻四五步开外的地方站着,表情严肃。
沈阅则是背对这边躺着,明明白白就是甩脸子不理人了
两个小丫头忌惮秦照身份,心脏都吓得差点当场不跳,心道她家小姐这胆子也贼大,别说这还没成婚呢,就算成婚了,也不敢给他堂堂安王殿下动辄甩脸子看啊。
尤其
这还是在人家地盘上
俩小丫头一时也是踟蹰不前,不知该是如何是好。
反而是沈阅,听到身后的动静自顾爬起来。
她之前在山上那会儿哭的凶,当时还不怎么觉得,此时两只眼睛都明显肿的厉害,眼睛里全是血丝,再加上她看上去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一张小脸儿
俩丫头一看,当场就反水,直接怒了
就说她们家小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吧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两个时辰未见就哭的惨成这样安王殿下也太不是东西了
俩丫头义愤填膺,端着脸盆过去正要伺候沈阅擦脸,秦照却大步走过去截了她二人手里的活儿。
他拿了干净的布巾打湿,再拧干了水,半跪在地上一下一下认真的给少女擦脸。
沈阅身上没什么力气,也没精神,就也懒得同他计较。
春祺二人站在旁边,看着安王殿下纡尊降贵的这副姿态,再加上手上细致认真的这份动作,前一刻的怒气瞬时又散了大半。
沈阅也无心和这两个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的丫头计较,见她们都闲着了,就道“去马车上把换洗的衣裳给我拿过来。”
等两个小丫头把衣裳取回,秦照也给她把手脸都擦干净了。
沈阅要换衣裳,他就自觉带上门走了出去。
春祺不怎么憋得住话,伺候沈阅换衣时终是忍不住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