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绪印象的里的沈阅, 该是贤良淑德,安分守己的。
她虽然很是聪明能干,但也恪守本分,从来都只做自己分内当做的那些事。
而绝不会轻易拔尖出头, 有任何的逾矩。
她看似最完美, 但又实则最是冷淡决绝, 一点也不可爱。
像是今天这样,枉顾身份跳出来直接拿迷药药翻一个嗜血的凶徒, 并且大言不惭当众扬言要为秦照开脱罪责
这一刻,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与他记忆里的判若两人。
她胆子几时变得这么大了
原来她也可以不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
这样的鲜活、热闹, 神采奕奕
秦绪看着她明艳一如往昔的眉眼五官, 和展现在这张脸上截然不同的精气神儿,不由的狠狠恍惚了。
因为他这样专心致志盯着沈阅看的时间太长, 不仅沈阅自己感到了不适,秦照更是当先不乐意了。
他一把将沈阅扯到自己身后挡住,面色寒凉的打断秦绪的妄想“太子殿下不打算看看您的未婚妻去吗”
秦绪猛地回过神来, 也懊恼的发现自己方才是失态了。
广袖之下的拳头用力捏了捏, 他转身走向柳茗烟。
实在也是因为柳茗烟的身份特殊,方才这段时间也没人敢轻易上前挪动她,只有孔絮屁滚尿流的爬过去,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心疼的抱着哭。
“太子殿下, 我家小姐不会有事吧”看到秦绪过来, 她眼泪汪汪的抬头。
秦绪还是打从心底里心疼柳茗烟的,蹲下去刚要将柳茗烟接过,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贺景秋脑门底下氤氲而出的大片血迹。
他登时又是心头一紧,一把抄起柳茗烟先挪到旁边, 然后喊人“来人”
随着他这一声断喝,终于也有其他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几个侍卫上前,小心查看了一下贺景秋,立刻就是大惊失色“磕破了脑袋,情况看着不妙。”
这个人的口中,可还藏着金脉的秘密
秦绪连忙回头又往人群里搜寻一圈“胡太医”
胡太医应诺,领着徐惊墨上前查看,倒也不需细查就当先掏出金疮药大把撒在贺景秋后脑勺裂开的伤口上。
却奈何,那血水依旧泄了闸的潮水般,根本挡不住。
两人忙活的一手血,最后胡大夫干脆用双手按着布巾去堵那血血窟窿,一面遗憾的禀了秦绪“殿下,颅骨破裂,失血过多恕微臣医术不精”
秦绪大概也明白这事儿不怪他俩。
方才他发现时,地面上已经一滩血,一个正常人光是这些血就差不多流死了。
可是贺景秋一死,那金脉图就断了线索。
另外再找人重新去实地勘探,并且重新确定开采位置和开采方案,这就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时间与人力物力了。
“知道了。”他心中烦闷,到底也没再为难不相干的人。
起身喊了附近的仆妇过来,示意她们将柳茗烟带回厢房,再看看其他晕在地上的人,又对胡大夫道“这些都是今日本宫府上的客人,就麻烦胡太医留下继续帮忙照料一下吧。”
这些人都是被徐惊墨的迷药药翻的。
沈阅侧面观察他的神情,见他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没事,遂也就不再多管闲事。
孔絮却仿佛依旧还想显示一下她家小姐异于常人的金贵,期期艾艾的求秦绪“殿下,我家小姐”
秦绪今天这已经是第三次见识到这丫头不识大体的蠢笨了,再好的耐性也消耗干净。
他几乎是凶神恶煞的冲着对方低吼“本宫不是安排太医前去照拂病人了吗难道还要本宫亲力亲为的过去侍奉汤药”
他这里,被药倒了一大片的客人不说,其他人也都受了惊吓,需要安抚善后的事情很多,这个节骨眼上,他是得多闲得慌才能不管不顾的去围着一个女人打转儿
孔絮被他吼的吓住,仓惶跪下磕头请罪。
秦绪却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去跟在场众人解释今日之事,顺便吩咐人把华阳郡夫人的尸首抬走。
孔絮依旧面有不忿,但终究也是不敢再闹,随后爬起来抹着泪走了。
文鸢郡主瞧着她的模样,不禁冲沈阅暗暗竖起了大拇指“我方才还真当你是菩萨心肠,以德报怨呢。不过你做得对,有这个柳氏在,太子表哥这东宫以后一定特别的热闹。”
这种恶趣味,可不好大肆宣扬的。
沈阅冲她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事情弄成这样,已经连续见了血光了,太子东宫今天这席是指定吃不成了。
秦绪在忙着安抚众人之时,已经有侍卫抬了门板过来,将华阳郡夫人的尸身以一片白布覆上移走。
也是不凑巧,从这附近经过时,她的一只手臂突然自白布底下垂落,堪堪好,手指蹭在了宁嘉长公主的裙摆上。
宁嘉长公主脸上霎时闪过一丝惊恐的情绪,连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