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具体原因,外屋荣锦就带着太医一行人来了。
来的是太医院左院判胡太医和徐惊墨。
“见过太子殿下”
一人见礼之后,秦绪就让开了地方“有劳胡太医了。”
徐惊墨虽然还不够资格上手去诊各路贵人的病,但他这两年追随司徒太医,起码在宫里是早混了个脸熟,秦绪也认识他。
今日司徒太医休沐,没在太医院轮值,徐惊墨就充当了胡太医的助手,依旧是本本分分兢兢业业的递脉枕,准备银针。
柳茗烟没什么大毛病,胡太医给她扎针,又按揉了几处穴道之后她便悠悠转醒。
睁眼看到立在榻边的男人,她登时落下泪来“表哥”
胡太医与徐惊墨都极有眼力劲儿,立刻就起身让了地方,去外间写药方。
秦绪重新坐回榻边安抚了柳茗烟两句,然后随口问道“好端端的,怎的说晕倒就晕倒了”
敲定婚事后的这一个月,他自己就心情不好,也知道柳茗烟多愁善感,被柳皇后赶回柳家后,必定也要胡思乱想,日子过不顺心,可是他自顾不暇,着实也懒得去听女人哭。
所以
这段时间,他一共也没去两趟柳家看望柳茗烟。
柳茗烟心里自是委屈的,不住流泪,面上却很懂事的哽咽道“没什么,是我不小心,让表哥跟着受惊了。”
她本来就比较娇弱,容易生病,秦绪也没多想。
眼见着开宴的时辰也快到了,外面有管事的来催,秦绪就又软了声音先问柳茗烟“还能提起力气去宴上吗若是身子不适,你就在此歇着。”
“我没事,已经缓过来了。”这算是她以太子未婚妻的身份参加的第一个正式的大场合,柳茗烟自是十分看重,绝对不肯缺席。
秦绪得先去前面招待一部分比较重要的客人,点头过后就要先走,又随口对胡太医一人道“本宫府上设宴,赶早不如赶巧,稍后一位也在府上用了午膳再走吧。”
胡大夫一人自然不好推辞,连忙应诺谢恩。
秦绪正待离开,孔絮却气愤不已的追出来,拦路跪在他面前,大声道“太子殿下,您得给我们小姐做主,我们小姐是被太师府的那位沈小姐欺辱,一时受不住,这才晕倒的”
沈阅
秦绪脸色忽的一沉。
他转头看柳茗烟。
柳茗烟目光下意思闪躲了一下,心虚的几乎不敢看他。
正在试图遮掩情绪,孔絮就不服气的抢道“就是她。殿下,小姐就是见过她之后才骤然晕倒,定是她对小姐做了什么,您一定要”
柳茗烟急了,呵斥着打断了她“絮絮,快住嘴,不可胡言”
“我没胡说”孔絮梗着脖子。
秦绪的脸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难看,他沉着脸,盯着柳茗烟“到底怎么回事”
柳茗烟当面被沈阅戳穿心事揭了短,本来情绪就未完全平复,她此时不仅心虚不敢面对秦绪,更怕秦绪去找沈阅当面对质。
她也知道不该哭,可是控制不住,眼泪已经在往下掉了“没我就是想着以后总不能跟沈小姐老死不相往来,今天看见她来,就想着主动与她攀谈,说说话,也好缓和一下殿下与太师大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没什么,当时絮絮不在跟前,这丫头陪我一起长大,她只是护主心切,误会了。”
孔絮只觉得是自家小姐太软弱,恨铁不成钢的还在试图为她争取做主“怎么可能只是寻常攀谈,如果只是寻常说两句话,小姐您一定不会”
“闭嘴”
这一次,恶狠狠打断她的是秦绪。
秦绪表情沉郁,语气冰冷“无中生有,搬弄是非,自己掌嘴十下,学学规矩。”
撂下话,甚至也没再多看柳茗烟一眼,他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孔絮白着脸,整个人都吓傻了,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满屋子的奴婢也都不敢抬头。
胡太医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做鹌鹑状。
只有揣着手,假意拘谨的徐惊墨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而柳茗烟
她呆坐在睡榻上,心里却没来由的开始发慌,总觉得秦绪这骤然的发怒是什么极度不佳的预兆。
就算是孔絮说错话,要是放在以前,他看她的面子,也绝对不会这么发脾气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
就因为她主动找了沈阅
可她没暴露谈话内容啊,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凭着女人的直觉,柳茗烟心中的预感很是不好。
而秦绪之所以动怒,的的确确就是为了这个。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两个女人,上辈子的时候都还是一家人呢,争宠事关切身利益,那时候柳茗烟隔三差五的闹点小性子到沈阅跟前去,沈阅都从来敬而远之,绝不与她一般见识。
虽然在他看来,柳茗烟也都只是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的小心思,不值一提,但他更清楚,沈阅绝不可能主动的没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