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虽是心里觉得怪怪的, 但一时之间确实没那么厚的脸皮和那么大的胆量再次折回去直面秦照,被两个小丫头看的心虚, 索性捏着手里的胭脂盒子直接回了家。
另一边, 秦照则是打马出行,由长赢亲自带路,去了城西状元街的一座府邸。
那一片街上的都是传承了几代人的老宅,虽然乍一眼看去会觉得有些老旧沉闷, 可是保存的比较好的宅子却极具底蕴。
秦照一行, 在一家门匾挂着“明月小筑”牌匾的宅子门前停下。
秦照这趟出来, 算是比较低调, 除长赢外, 另只多带了四名亲卫。
一行人驻马门前, 他朝长赢递了个眼色“是这里”
长赢点头“这宅子原是已故的贵太妃郭氏名下的嫁妆, 她入宫以后也不得机会入住, 宅子就一直托付给郭家一些信得过的旧仆打理。”
秦照略想了下,隐约记得他父皇尚在时那位郭氏贵妃的闺名依稀就叫“明月”。
他颔首,微微点了下头。
长赢率先下马去敲门。
里边守门房的人还算尽职,几乎立刻就开了门“谁啊”
小厮刚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就被长赢一只大手罩住整张脸孔直接又塞了回去。
秦照带着其他人,鱼贯而入, 径直闯了进去。
他们既没穿官服,也没穿朝服,但是行伍出身, 战场杀伐之人的气势本就迫人,兼之秦照这趟来者不善,那种杀气腾腾的气势几乎从周身溢出来
但凡是人,都有求生的本能, 稍微带点眼力劲儿的就知道这些人不好惹,更不能拦。
门房的几个人直接被长赢单手推回小屋里,反手就锁住了。
其中两个亲卫自觉留下守住了大门。
仍是长赢开道,秦照带着余下两人长驱直入。
外院干活的仆役园丁瞧见陌生人闯进花园,下意识挡了上来“你们是什么人,未得通传”
“找你们主子,闲杂人等该干什么干什么,谁敢多看多说多管闲事”长赢拎着把长刀的右手往前一送,三寸青锋滑出刀鞘,刚好横在对方颈边。
他目光冷厉扫过将要聚拢上前的其他人“都散开”
这些都是领着月钱干杂活儿的下人,犯不着赴汤蹈火随便就为主人家拼命。
再者
看秦照这一行人的衣着装扮与行事的做派,明摆着不仅富贵,并且权势滔天的模样,谁敢招惹
几个园丁哑了火,直接退散。
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继续闯进去。
这座宅子只有三进,格局中规中矩,很容易猜
屋主必定住在第二进的院子里。
彼时正值晌午,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廊下正屋的门前坐着两个大丫头,两人埋头安静的做针线。
瞧见有陌生男人闯进来,二人立刻扔了针线筐,惊慌叫嚷着就冲上前来挡人“大胆你们是何人大白天的擅闯进来”
话没说完,本来跟在秦照身后的两个亲卫已经抢上前来,手刀利落将她二人砍翻在地,然后一人一个拎着从两侧游廊往后院去了。
这种院子,两侧游廊都会通着后面的院子,而如果家里人口不多的话,通常那第三进的院子就被安排做下人房了。
这会儿这主院里这般安静,大丫头在门口守着都不敢说话,明显屋里主人是在歇午觉。
这样,其他人也必定都被赶去了后院。
俩亲卫过去,又把聚在后院的人全部堵住,闲杂人等就全过不来了。
而方才两个丫头的尖叫声已经惊动了屋子里的人,里面隐约传出两声交谈,片刻华阳郡夫人的心腹卢妈妈就横眉怒目的叫骂着推开了门“贱蹄子,发的什么疯,主子歇”
然后,一眼看到面容冷峻站在院中的秦照,她喉咙便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可能是做贼心虚,已经意识到秦照之所以找上门来的原因,也可能单纯是被他那冰冷骇人的眼神吓得
总之,再下一刻向来胆大跋扈的这位卢妈妈就腿一软,手扶着房门直接跪倒在地,颤声嗫嚅“安王殿殿下”
她身上虚软无力,手按在半开的房门上,直接将房门整个推开,又是砰的一声响。
“还让不让人睡了”屋内传出妇人烦躁的呵斥声。
卢妈妈非常想要回头喊她一声,提醒,可秦照明明是隔着三丈开外的距离看着她,她就像是被他当场掐住了脖子一样,不仅喉咙发不出声音,就连脖子都扭动不了,被秦照盯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照也没想往那屋里去,就站在院中等着。
外面连续传出没有任何回应的古怪动静,华阳郡夫人再大的起床气也能被压住,只过了一会儿她就披着外衣自屋内走了出来。
因为午睡,卸下了发鬓之间的所有首饰,这刻顶着颗梳着夸张高髻头颅的她看上去头大如斗,很不协调。
“你跪这做什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