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去到渡口。
秦照带上船的除了押解的这批犯人和沈阅一行贵女及她们的贴身丫鬟,再就是他自己的亲卫。
其他随行士兵,则是陪同各府车夫下人一起走陆路。
闻成瑜病着,上了船沈阅就将她带进船舱,寸步不离的守着。
文鸢郡主不放心的过来探望“瑜姐儿好些了吗这是快船,最近又是刚开春,河运并不忙,咱们半日就可抵京。”
“还烧着,我刚喂了她点温水,叫她睡了。”沈阅将闻成瑜交给冬禧照顾,自己拉着文鸢郡主坐到旁边,“你来了正好,我还想问你呢,安王殿下这趟捉拿的是什么人像是涉了什么大案的样子,连家眷都一并牵连在内了。”
文鸢郡主面色肉眼可见变得凝重,闷声道“是贺家的。”
沈阅佯装诧异“定国公府那个贺家吗”
“嗯”文鸢道,“严格说来他们算定国公府的二房,但是前些年贺家二老太爷故去之后他们就分了家,犯人里穿红袍那位就是贺家二房现在的家主,论辈分他与太后娘娘是堂兄弟,安王还要叫他一声娘舅的。”
沈阅再问“可知他这趟是犯了什么事儿”
文鸢“他家二房不成器,当初二老太爷在时就是借国公府的势谋了个荫封的闲职挂着,这位舅老爷更是不成器,干脆纵情享乐,根本没入官场。据我所知他家是在距离我家庄子两个山头后面购置了大片的田地和山头,一家人就住那边的镇子上,至于为什么突然摊上官司我就不清楚了。”
沈阅对定国公府是有些印象的,现任定国公是贺太后的父亲,贺家镇守北境数十年,在武将中间可谓威名赫赫。
若不是有秦照这个皇子出身的新贵成了后起之秀,他绝对当得大越朝武将之首的地位。
但可能是因为贺太后出事,叫他投鼠忌器,有了危机感,沈阅的印象里
这位国公爷好像已经许多年不曾回朝了。
可是,趁着他不在朝中,秦照却突然对贺家的旁支下了狠手
这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同寻常。
运河沿路都受朝廷管控,加上这一段也没什么天险湍流,回程的路很顺利。
走陆路起码得入夜可到,他们乘着水路的便利,下午就已经抵达了在京的渡口码头。
姑娘们本来还发愁到了码头要怎么回去,却不想秦照设想周到,居然昨天连夜就派人回京给长公主府送了信,又由长公主负责通知了各家。
所以,官船尚未靠岸,沈阅带着闻成瑜从船舱里出来就一眼看到了站在码头上冲她挥手的闻成简。
不仅有他,应该是知道庄子上出了事,舅母们不放心,今日便是一直专心学业的三表哥闻成礼也来了。
只他为人更加的儒雅稳重,不似闻成简那般咋呼跳脱,只站在岸上翘首以盼。
在岸上接了他们,看闻成瑜摇摇晃晃的脸色也不对,闻成简简单询问后直接将她抱走,送去马车上。
“都没事吧”闻成礼则是周到的扯下衣袖避免肌肤接触,伸手来扶沈阅。
沈阅隔着衣袖握住他手腕,上了岸,“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事,但是表妹受了惊吓,今早就发了热,得赶紧送她回府找大夫瞧瞧。”
她着急回家给闻成瑜看病,和文鸢郡主交代了一句,也就被闻成礼扶上马车走了。
至于秦照那里
自有文鸢与之交涉,用不着她去打交道。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被等候的家人接走,文鸢郡主在岸上忙着给各家解释致歉。
毕竟
这是在她设的局子上出的意外,她应当应分得要表态。
秦照长身而立站在甲板上,因为要等刑部衙门的人过来提犯人交接,他就没着急走,只是静默看着车水马龙的码头。
长赢拿了件披风给他。
他抬手拒绝了。
长赢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恰是瞧见闻府的车马远去。
闻成礼和闻成简两兄弟打马护卫在马车旁侧。
一个少年张扬、豁达洒脱,一个儒雅俊秀,彬彬有礼。
走在人群里,天然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若是没有宫里横插一脚,想必闻太师是会将这位掌上明珠留在自家门里的。”因为沈阅的关系,长赢最近对闻家也关注颇多,咂咂嘴突然有感而发“他家的子弟个个都品行端正,才学出众。沈姑娘又是一家子长辈看着长大的,无论她嫁予闻家哪位公子都会比嫁去东宫更加的舒心顺遂。”
秦照眼底没什么情绪,闻言淡淡的道“闻时鸣和闻家真正想要的就只是将来一国之母的位置而已。男女夫妻之间想要仗着情投意合过日子的能有几对儿只要太子不离大谱儿”
他目光再次扫向闻家马车消失的方向,语气里便带了鲜明的嘲讽“于女子而言,循规蹈矩,举案齐眉的过一生也够了。”
该提醒的他也提醒过了,至于是要把问题抛给闻太师解决还是牺牲她自己的婚事,这便是沈阅个人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