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若缘分不够,覃煊摆脱小陆氏只是时间问题,太子更不会为此担心他。
覃煊茫然, 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更不知道对陆今湘的感情是何种感情, 他只是觉得,他并不抵触她,甚至跟她相处挺放松的。
但表面没显露出来, 他不习惯将私人情绪透露给外人。
“不要讨论我的事了, 西北大捷的情报殿下收到没”
提起正事,太子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 神色严肃, 跟他讨论起来。
散了值, 覃煊先去外祖家一趟,外祖父找他有事。
两人针对科举改革的事情针砭时政,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他在谢府用过晚膳,陪外祖母说了会话, 才告辞回到齐国公府。
暮色四合,院子悄然亮起烛光,窗扉透出晕黄的光晕。
背着手回到后院, 站在涣庭苑前, 侧过身遥望正黎院的方向,暮色沉沉, 天边月盘隐隐浮现,昏暗的夜色中,只能看见正黎院大概的轮廓, 以及里头同样泛着晕黄的灯光。
秋风轻微,吹动他衣角袍裾。
良什小心翼翼伺候在跟前,小心翼翼打量他脸上神色,小心翼翼地出声。
“主子,要不要移步正黎院”
正黎院也放着一套覃煊的换洗衣物,本是打算他下朝回府后直接拐正黎院换洗用,但谁想到两人成亲后关系这么僵硬,如今就算关系变得缓和,覃煊也没在正黎院留过宿。
覃煊收回视线,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留宿正黎院,他摇摇头,突又觉得被冒犯,瞥了眼良什。
“警告过你,再有僭越之举,直接滚出内院。”
良什欲哭无泪,急忙为自个辩解。
“主子明鉴,不是奴才想僭越,您这几日早出晚归,老夫人特意把奴才叫过去,吩咐奴才照顾好您的饮食起居,还说奴才照顾不好就让少夫人照顾,本就该由少夫人照顾。”
说完,他小心窥探主子表情,琢磨主子会不会顺势交由少夫人。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覃煊闻言抿唇,没说什么,提步转身进了涣庭苑。
身后良什默默叹口气,不再多劝导,跟着走了进去。
果然,西北大捷的消息传到皇上耳中,皇上龙颜大悦,说两日后宫廷内举办庆祝宴会,届时顺便为太孙举办洗沐礼。
宫廷举办宴会,举国同庆,但真正能进宫参加宴会得只有四品以上官员,及那些世家勋贵和皇亲国戚。
当然,作为第一流世家的齐国公府,定然在被邀请行列中,全家人都会去,包括远在寺庙小住的祝苓毓母女。
刚收到消息,老夫人就命人去叫寺庙里的祝苓毓母女,这是个好机会,苓姐儿重新出现在诸位夫人跟前,告诉大家她预备重新议亲的机会。
及至下午,于夫人和祝苓毓就匆匆赶了回来。
“幸而姨母惦记苓姐儿,我一收到信就抓紧赶回来了,姨母对苓姐儿的恩情无异于再造之恩,我和苓姐儿合该给您叩首。”
说着,于夫人擦去眼角的泪珠,抓着祝苓毓直接跪下,旁边人着急去拦都没拦住。
老夫人一下拉下脸,训斥道“我拿你当亲女儿,苓姐儿当亲孙女,你说这些话是跟我见外,算清楚人情义理呢。”
“没有,我也真切拿您当亲生母亲。”于夫人着急,她生母早逝,这些年老夫人一直庇佑她给她撑腰,她心里早就把老夫人当成自家母亲看待。
“你若觉得叩头能还恩情,只管叩头,我也算对得起你母亲。”老夫人板着脸。
于夫人忙站起身,讨饶道“我实在太激动了,姨母您别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
老夫人仍旧严肃张脸不说话,祝苓毓松开母亲,径直走上前,挽住老夫人的胳膊,腻歪道。
“姨祖母,您千万别生气,您若生气只管锤母亲,母亲受些疼没什么,您气坏了身子苓儿可是要心疼的。”
话音俏皮,表情灵动,身子在她胳膊上一拱一拱的,老夫人再也端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揽住她,点着她额头,忍俊不禁。
“你啊,净知道哄姨祖母,若姨祖母真要锤你母亲,你又要心疼了。”
“不会,您随便锤,您觉得什么角度合适,外甥女就低成什么角度。”于夫人讨好插嘴。
老夫人翻她一个白眼,总算暂时原谅了她,瞥她一眼,嗓音冷冰冰道。
“还站着做什么还想跪下叩首不成”
于夫人急忙坐下,对她笑道“不,您就算逼着让我跪下,我也不跪了,母亲为儿思虑深远,儿也当侍奉母亲让母亲开怀。”
祝苓毓抿嘴偷笑,还是罕见撞见母亲这般不端庄姿态。
从老夫人这里出来,祝苓毓拜别于夫人,撒着脚丫子就去寻陆今湘。
“表嫂,表嫂。”老远就传来她的呼唤声。
走近了,祝苓毓才发现,原来覃煊表哥也在表嫂的院子里。
两人居然坐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