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寒,她此刻却觉得,身前人却仿佛比雨后秋日还要寒凉。
好似又恢复到初见面的冰寒刺骨,给两人间划下一道天堑鸿沟,一下子将双方距离拉远了。
覃煊背过身,神情疏淡。
不再看她。
直接下逐客令。
“涣庭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可以走了。”
陆今湘回到正黎院,大马金刀坐在圈椅上沉思。
关月鱼柳悄无声息在她身边走动,忙活收拾桌案软榻上的杂物。
室内无人敢发一言。
过了会儿,她回过神,胳膊抵在桌上撑住脸腮,叹了口气,问晚膳备好了吗
关月小心回道已经备好了。
陆今湘轻轻颔首,让她们传膳。
一顿美味的晚膳,心情重新变好,她放下心中杂绪,不再思考那些事。
关月伺候她洗漱时,踌躇半晌,到底忍不住开口“主子,您别跟大公子闹别扭。”
陆今湘愣怔,随即嘟囔道“我没跟他闹别扭,是他不待见我。”
关月叹口气,若说之前,大公子确实百般抵触她家主子,但这些时日,眼看着两人关系稍微好转,她不能让两个人重回之前尴尬境地。
“单说今日这事,奴婢说句大不敬的,您确实有失瞻观。”
这些时日与少夫人相处,关月也变了,变得居然敢直言不讳了。
但说完,她心下没有任何惶恐不安,她隐约笃定,少夫人不会惩罚呵斥她。
果然,听到这个话,陆今湘脸上茫然,不仅没有训斥她,反倒虚心求问“你这话何意”
关月抿抿唇,认真跟她掰扯道理。
“少夫人,大公子惩罚泉山不是因为泉山让他落了面子,而是因为他胆大妄为妄想替主子做主,这于世家奴仆乃大忌,尤其对于规矩严明的大公子,泉山这个行为更是触犯了他的底线。”
因而,并不是什么面子挂不住才好吧,可能稍微有点。
但那绝不是主要原因,大公子自幼沾染权术,承袭百年世家最精心的教导,连骨子里都透着高门显贵的捭阖傲慢,执掌间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又怎会因一点后宅小事而放纵情绪。
陆今湘顿住,疑惑“是这样吗”
“对呀,别说显赫之齐国公府,就是咱们陆府,都不容许下人欺压到主子头上,他今日敢给你做主,下次就敢给你投毒。”鱼柳也凑过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见陆今湘一副震惊迷茫脸,关月干脆给她深入剖析。
“身在大公子这个位置,他不容许院子里有任何脱离他掌控的人存在,泉山好在没犯大错,不然就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了,直接投入牢狱都有可能。”
陆今湘张开嘴,又闭上,沉默半晌,轻声反问。
“这么说,我今日语气有点太重了”
关月鱼柳齐齐点头。
陆今湘提着饭盒来到涣庭苑,跟看门小厮打招呼。
小厮打开门看到她,表情为难。
“少夫人,主子刚刚下令,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西跨院统共两个主子,这个任何人其实就是单指陆今湘,陆今湘都懂。
她来之前犹豫,觉得就算没这件事,覃煊也并不想看见自己,但被鱼柳关月哄出来,此刻站在这里,手里还揣着为之特意准备的歉礼,琢磨着怎么都得见到人将东西送出去再说。
于是道“无论怎样,你先进去通告一声。”
小厮并不动,面上露出苦笑。
“少夫人,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陆今湘无奈,左右打量一眼,寻思要不然就这么算了,主要把东西交出去就完事儿。
她刚想递出手中饭盒,让他转交给覃煊,突然看见覃煊从里头出来,眼神一亮,招手道“相公,我在这里。”
覃煊指尖捏着一封信,走出来想吩咐奉曲转交给太子,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呼声,望这边瞥了一眼。
然后视线没有波澜地收了回去。
转过身准备回屋。
哎,陆今湘招手动作顿住,眼睁睁看着覃煊往回走,她垂下脑袋垂头丧气,算了,还是直接让小厮转送算了。
胳膊往前一递,缎花袖子垂下来,露出一截皓白手腕,饭盒轻轻晃悠,抵在一个玄色身影前。
“你来做什么”嗓音清冽,恍似天边雪。
陆今湘呆呆抬起头,对上覃煊黑曜石般剔透的瞳孔,瞳仁发黑,眼眸沉凝。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下颌线流畅优美,站在那里恍如春日里随风涤荡的柳条,秀雅却又坚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