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年秋,九月二十八日,惠妃孙豆娘病重。
朱谊汐亲赴看顾,但依旧无法挽回这位孙家小妹的性命。
帝恸,罢朝三日。
皇六子,就封与高棉的卫王,则早就提前数月至京,服侍母妃床榻,孝心可鉴。
几个月下来,让这位年届五旬的卫王累得够呛,瘦了十几斤。
皇十七子曹王虽然年轻些,但同样是累得够呛。
一场丧事结束后,二王才算是真切的歇息下来。
简单的三素一荤,但对二人来说已经够了。
兄弟二人虽然一母同胞,但由于年龄相差数岁,卫王当时更乐意与秦王,越王等玩耍,而不愿意跟夺自己母爱的弟弟。
但如今年岁大了,二人反而关系融洽了许多。
「母妃一走,你我兄弟算是没有母亲了!」卫王喝了口苦茶,感觉嘴中的苦涩反而不及心中。
「是呀,父皇那么多儿子,只有母妃才是真切地疼咱们!」
曹王惋惜道:「子欲养而亲不待,早知道就接母妃去我曹国养老了!」
「你那曹国遍地荒原,鸟不拉屎的地方,母妃去了也是受罪。」
卫王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我那卫国相反,蛇虫遍地,兽进人退,我实话与你说,这一年来,我怕是夭折了三个儿子了。」
「都是这湿热惹得鬼。」
二王互相哭诉,都觉得自己的国土实在是差,皇恩寡薄。
尤其是湘王,先在婆罗洲,后至暹罗,直接吃现成的大国,与他比,简直天上地下。
随后卫王觉得自己还是要尽一些兄长的义务的,表态道:「我命人从卫国运十万石粮食过来与你,到时候你可以用它们换些东西。」
「你哥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六哥——」曹王顿时觉得暖暖的。
又停留了几日,兄弟二人决定返程,临行前受到皇帝的接见。
似乎因为惠妃之故,皇帝态度尤其是亲善,更是大方:「朕可应许尔等一件事来。」
兄弟二人互望了一眼,卫王率先道:「儿臣别无所求,曹国物产丰美,唯独药材和大夫稀缺,尤其金鸡纳霜,供不应求!」
听到这,朱谊汐眉头一皱。
即使他不清楚金鸡纳霜对吕宋贡献了多少赋税,但却明白这是其支柱产业。
应许给卫国,怕是对吕宋打击很大。
但南洋地区移民缓慢,疾病占据大头,金鸡纳霜昂贵的价格是主因。
普及金鸡纳霜也很重要。
想到这,朱谊汐应允了:「可,尔卫国可移栽此树,治病救人。」
「儿臣替卫国三百万百姓,叩谢父皇天恩!」
卫王动作麻利,磕头响亮。
三百万人口的卫国,国都朝歌城,在南洋也算是有数的大国。
但架不住南洋同质化严重。
木材,粮食,个个都不缺,唯独所依的只有锡矿了,是其出口大项。
曹王见之,心生欢喜,忙跪地道:
「儿子别无所求,唯求火器。」
「哦?」朱谊汐一愣:「细细说来。」
「儿子所在曹国,地域荒芜,青稞的亩产不过两百斤,无矿少田,故而效仿雍王,向西南侵占克什米尔汗国。」
「如今我大军已夺其半土,兵围国都,火器与火药稀缺——」
「好!」朱谊汐露出了笑容:「汝能够将视野挪至国外,自求良田,可谓是良策!」
「朕应允十万块的火药,去军械司领着吧!」
言罢,他很满意曹王的头脑,直接赏赐了他一只玉做的羊。
只是为何这羊是站着的,有手有脚,脖子上还挂着铃铛?
满心懵懂但一脸感激的曹王收下了御赐小玩意,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只是卫王心心念念:我为何没有?
似乎是因为二王之故,皇帝来了兴致,决定去往天津港,瞥一眼水师的献礼——八千料大船。
其上装载的火炮,达到了一百二十八门。
这在整个亚洲是最顶尖的大船。
但对于许多人来说,五千料大船已经足够撑起朝廷对天下的控制,再增建就是华而不实,好大喜功了。
没办法,皇帝喜欢。
炮弹如雷一般轰鸣,硝烟弥漫整个海平面。
一阵齐射,海船直接退后数百尺。
朱谊汐拿着望远镜看着,由衷地感叹道:「真乃国之利器也。」
「太子,你觉得呢?」
朱存渠没想到皇帝问他,忙不迭低头:「父皇所言极其,朝廷以陆军固本,以水师开拓,只有水师强大了,才能护持住藩国。」
「嗯!」朱谊汐点点头,对于太子的回复不置可否。
旋即,他目光又看向了英姿勃发的太孙:「你今天多大了?」
「孙儿快三十了!」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