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于地方衙门来说甚至是助力。
要知道朝廷颁布的减息法,要求年息不得超过三成,违者不用还款。
地方上的借贷,通常可是按月来算的,一年息五成都是厚道了,翻倍都是等闲。
李光地则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道:“估计陛下是从欧洲得了启发,是想从地方试行,从而推及朝廷!”
“哦?怎么说?”周培公一愣,露出几分兴致。
他知道李光地是福建人,对于海外事宜颇为知晓,但不曾想竟然了解如此广泛。
见藩台来了兴致,李光地立马述说着自己所知:
“下官曾与一些传教士相交,得知在欧洲,各国向商人借贷之事颇多,甚至普遍存在。”
“年息低者,一年不过六分,高者二三十也不为过,只是能打赢,就能依靠赔款还过去,打输了就回国家税!”
“例如四年前,英格兰国王,查理二世,就为了与荷兰打仗,一次性借贷了百万英镑,年息六分,结果回国征税,贵族不同意,只能耍赖不偿还利息……”
“欧洲诸王横征暴敛,英王王权不振,为何无人篡位造反?”周培公的目光却看向了另一层。
“估计是分封制下,百姓力有所逮吧!”李光地无所谓道。
“估计陛下就是看到了借贷的好处,此策可解朝廷燃眉之急,徐徐图之,若是如此,何有三饷?”
周培公则摇摇头:“这是寅吃卯粮,倒是惯用伎俩。”
“不过,倒是不失为一方良策!”
作为布政使,周培公几乎是半只脚跨到了中央门槛,对于朝廷的担忧确实知晓一二。
如今赋税充盈,但天灾人祸可预测不了,要是真有那个万一,这个借债就是最佳的方法,让朝廷缓口气,而且还可以持久。
“陛下深谋远虑啊!”
周培公对着北方拱手,满脸敬畏。
李光地则是惊奇,皇帝快六十了,怎么思维还是如此激进?
对于裕溪河,其实朱谊汐也是关注的。
在其地试行借贷事,是他这两年琢磨的国债事宜的一部分。
向商人借款,中国也只是两汉时有,之后就是直接抄家掠夺了,非常用手段,不像西方那样普遍。
与之类似的,就只有劝捐了。
但借款,或者说国债,其实朝廷财政的保底手段,平常没啥事,对在要紧是却能有大用场。
紧急情况下,征税是远水不解近渴,国债的优势极大。
但推行国债,朝廷的阻力是极大的,文官们也不会认同,有损朝廷的威严。
对于朱谊汐来说,一步步地从地方推行,让中央看到好处和效果,他再轻轻一推,自然能获得认同。
到时候,必然就不会人死政废了。
“陛下,巢口闸、裕溪闸建起,河底淤泥疏通,加固了堤坝,总费二十万,安徽留贮出十万,贷了十万,十年计,年息一厘!”
段梦书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看着皇帝在与皇孙在下围棋,见到胜局已定,这才轻声道。
“不下了,没甚意思!”朱谊汐将棋子一推,对着皇长孙朱辅炚摆手道:
“你去玩吧!”
“是!”朱辅炚见皇爷爷输了不认账,倒是也没生气,只是笑盈盈地拱手离去。
“贷了十万,终于修好了!”朱谊汐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几家认的账?”
“由于是徽省之事,故而十八家出自徽省的皇商,两家应天府的皇商。”
内务府大臣段梦书如实道。
一家五千块,对于皇商们来说压力并不大,况且是为皇帝效力,也是应该的。
“那还的贷款,内务府怕是要收回去吧?”
“无需如此!”朱谊汐沉声道:“他们肯借钱给地方衙门,必然是有忠心的,每年一千块的利息,以及日后的本金,自然是也是他们的好处。”
“免得他们说内务府只知道捞皇商的钱!”
段梦书有些尴尬,但同时心中又颇为后悔。
要知道真的有利息拿?他早就拿回来了。
一厘利虽然低,但架不住年年不断啊,这总比放在家里吃灰来的强!
“既然裕溪河试行了,那么其他各地也要试行,最好选见效快的。”
朱谊汐吩咐道:“明年争取到顺天府,让朝臣们看看效果。”
“是!”段梦书忙点头。
“对了,皇商的数量有多少了?”
“陛下,家产两百万以上十二家,百万以上二十四家,十万以上六十八家,以下的则共有六十家!”
“合计有一百六十四家!”
“太多了也不好,管不过来!”朱谊汐思量着。
皇商的数量泛滥,可不是一件好事。
多了不好控制,也容易在地方为患,他对于狐假虎威的皇商群体,再了解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