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总督的驻地就是在大同府,距离北京七百里路程,往日的马拉铁轨可得走上三五日。
如今时间骤减至一半左右,这可是方便不少。马拉铁轨可是要换马的,马歇车不歇,故而所以每天的转运次数都有限制,顶多五六次就没余力了。
就算如此,为了安全,夜里也甚少走路,防止意外发生,每日行进不过一百五十里。
“下官听说是这般!”熊汝霖轻笑道:“这次铁轨建成意义重大,故而朝廷有很大的意愿投入那蒸汽机过来,毕竟京畿都普及了,也该轮到咱们了。”
“你说的速度,夜里也能走?”孙长舟尤难相信,人一老,对于新鲜事务就很难接受完整,还是难以置信。
“夜里也是能跑的。”熊汝霖不厌其烦地解释着:“且不论在跑车前会有一小车试行引路,就言语铁做的机器,可比马强多了,不怕撞呢!”
“哼!”孙长舟想着层出不穷的撞车事件,忍不下赞同起来。马拉铁轨盛行后,不知多少人兽被撞,以至于隔个两三月就有翻车的情况,让人心生不安。
毕竟马蹄多脆弱,稍微碰撞点就危险了。如今蒸汽机慢是慢了些,但架不住是铁做的,夜里也能跑,时间反而是缩短了。
一群文武官吏们看着铁轨,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有了这个,去往北京城就方便多了,而且还不用风餐露宿。
距离北京越近,也就意味着距离权力越近,前途也就愈发宽广。孙长舟缩了缩脖子,感受着这草原上的寒气,中秋节才过去多久,这草原就冷了起来,着实不像话。
他瞅着熊汝霖还算顺眼,索性就直接道:“朝廷本来是准备从九原往西修到阿拉善,乃至于乌鲁木齐,伊犁的,但距离近是近,但却什么都稀缺!”
“故而,朝廷决定先从甘州修到吐高昌,然后再修至乌鲁米齐、伊犁……”熊汝霖心中叹了下可惜,如果真的通往阿拉善,不知道要省去绥远多少的力气。
但他却目光长远,胸怀政治,立马道:“督抚,安西的省治真的要迁到伊犁吗?这是不是太偏西了一点?”乌鲁木齐作为当年和硕特部的过冬草场,距离高昌不过数百里,更是处于北疆盆地中心,位置相当重要。
迁往伊犁,他是怎么也难想通的。对此,孙长舟沉吟片刻,才道:“在以往,自然是考虑到安西的平稳,如今辽国,赵国已经封下,安西最大的危险在北和西面。”
“与藩国密切联系,看住哈萨克汗国和罗刹人,伊犁最合适不过了!”
“下官明白了!”熊汝霖点头称是。虽然如此解释,但他认为罗刹人不足为惧,恐怕朝廷顾虑的是赵、辽二国不稳,从而可以随时支援吧!
孙长舟没了兴致,就乘着马车返回城内,一众文武们自然是同回。光秃秃的铁轨有什么可看的,不及总督的一根腿毛重要。
不过对于许多牧民来说,如此多的铁轨,足以让他们眼冒绿光了。但面对持着腰刀骑着马的护路兵,一个个只能偃旗息鼓,扭头而去。
只有千余名收尾的劳工,则围在铁路边,翘首以盼。孟恩就在其中。作为贫穷的牧民出身,在草原日益增长的人口中,他的处境颇为艰辛。
家里的牧场和牛羊自然是轮不到他的,有没有什么出色的箭术和骑术,亦或者摔跤,就算是参与那达慕大会,也不会远上。
如果不出意外,要么他出家成为喇嘛,要么就去贵族老爷家放牧,失去自由,成为长工,然后再娶一个同样是长工的女人成婚。
不甘于此的他,则等到了铁轨修建,为了钱粮,他加入到了修路大军中。
包吃住,月饷五毫。价钱虽然低了,但在草原上却是不薄,对他来说更是个出路。
领了两年的饷钱,突然就要结束了,他怎么能甘心?更何况最后一个月的工钱还没结呢!
千余人的等待中,陪完那些官员们后,一个胖子骑马而来,身后跟随着十几个魁梧的大汉。
胖子也不啰嗦,直接道:“待会随我去城里结钱。”欢呼声刚响,就被压住了。
孟恩同样停住了欢呼,看着这位内务府的管事。
“大家伙基本都是干了一年半载,甚至更久的老人了,我也不啰嗦。”胖子沉声道:“朝廷修完这条路,准备再去陕西修路,到时候除了那些短工外,还得需要熟工。”
“俗话说的好,用熟不用生,我准备把大家伙带到陕西去修铁路。”
“到时候,一个月一块钱,包吃住!”翻了一倍的饷钱,让人情难自禁。
孟恩自然不出意外的激动了。两年的生涯,让他学会了汉话,对此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月一块钱,一年就是十二块……即使草原上物价腾贵,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最起码够他买上七八只羊了。
见到众人意动,胖子继续道:“大家伙跟着我,到时候还能去安西买上便宜的牧场,自由放羊!”这番话,彻底点燃了这群单身汉子的心。
孟恩领完最后一个月的饷钱,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