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此,还不如出外闯一闯。
至于藩王?别闹了。
一应的文臣最次都是同进士,知府都才能摸到边,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
所以来到缅甸后,武人去军队,普通的文人当了官。
最被看重的,自然就是在东宫了。
“世子到!”随着宦官的吟唱,世子孙征灏就缓步而入。
见着这张年轻的身影,众人纷纷弯下腰行礼。
“邸下!”
“平身吧!”
孙征灏投入目光,看着眼前这二三十人的文臣队伍,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些人入值东宫,要么是有出色的背景,要么就本身才华出众,可以说都是整个缅甸的精华所在。
青年一辈能超过的他们都屈指可数。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感慨。
但随即又收敛起来。
在北京待了数月,他当然明白,这些人才虽然出众,但是相较于大明,还是差了一些。
没办法,大明两亿人口,是缅甸的数十倍,读书群体更是数百上千倍,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诸位,大家来自于天南海北,有的是云南的,有的是陕西,湖南,但如今都在缅甸,入得东宫,自然是缅甸之人。”
孙征灏来了个总领:“治理百姓,未来还是要靠你们的。”
这话虽然有些冒昧,但对于西军出身,整个缅甸都比较粗糙的环境来说,还真是没什么忌讳的。
众人纷纷点头。
“这几位来自大明,是我亲自招揽的人才,尔等要团结一致,莫要内斗,以免让他人占了便宜。”
言罢,他就挥手让人退去,只留下那几个来自明土的人。
“大家来到缅甸数日,想必是有所得了吧?”
孙征灏一脸郑重道:“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狄蒙等满脸严肃。
他们明白,这是一场大考,关乎未来在东宫的地位。
东宫中,最顶尖的自然是三太、三少,不过都是由外廷的文臣兼任,实际上位置最高的,则侍读,侍训,以及詹事府。
如今的世子大权在握,可以随时安排四品以下的文臣,如果受宠,在外朝更是能得一席之地。
“邸下!”狄蒙作为这群人之首,他竟然是第一个发言。
作为举人出身的县丞,他之所以能被看重,自然是刚正不阿的脾气,以及那极其聪慧的头脑。
当初之所以被发觉,就是因为世子从勋贵口中得意这个强项令,故而亲自邀请。
就如同海瑞一样,作为强项令,他并非没有头脑的,而是具有一定的底线,能力自然相较出色。
面对世子的目光,狄蒙毫不畏惧地抬起头:
“缅甸立国数年,其皆是以西军为首,辅之云南的文臣,殿下征讨不臣,才建立其藩廷来!”
“也正是如此,缅甸汉人居高位,土人在其下,数载以来,缅甸局势渐稳,土人多膺服,但朝中居高位的屈指可数!”
“科举之道,考究八股文和四书五经,几年工夫土人能知多少?几乎都是汉人取得。”
“长此以往,缅甸怕是会一分为二,国将不国!”
“昔日蒙元入主中原,蒙古人占据高位,甚至宁愿用色目人,也不会用汉人,百年不到就回到了草原!”
狄蒙沉声述说着,在他深沉的口音中,这仿佛不像是历史,而是刚发生的事情:
“前不久的满清,剃发易服,圈地奴民,不到十年被赶出了辽东,这两年甚至连北海也没了,只能像当年的匈奴人一样,被迫西迁……”
“邸下,您觉得的如今缅甸相比
于之前的蒙元,满清如何?”
孙征灏一愣,浑身打了个冷颤。
旋即,他陷入沉默中。
在缅甸,汉土之间的隔阂,已然是极深,甚至已经表现在明面上。
新京内城多为汉人居住,甚少能见到土人,衙门断案也多偏向于汉人,而重判土人。
这也就罢了,哪怕是饮用水方面,两者之间也是不同的。
如,新京的土人喝的是伊洛瓦底江,那汉人自然是不同的,喝的是小流量的锡唐河。
在信仰上,土人信仰的是小乘佛教,而汉人则信仰大乘佛教,甚至大兴土木,建造更加华丽的寺庙,非得压过土人一头。
说的是汉话,写的是汉字,穿的是长袍,念得是四书五经,可以说这与土人完全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者之间的隔阂也会越来越大。
在以往,他倒是认为不合适,但却有说不上来,也没有办法。
总不可能让这些汉人们屈从土人吧?
“先生可有教我?”孙征灏恢复过来,立马文绉绉了起来。
“为了缅甸的长治久安,也为了安土人之心,殿下应该以身作则!”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