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来,斯特罗加诺夫家族却遭受了困境。
满清占据了最温暖且适宜的贝加尔湖流域,一举截断了斯特罗加诺夫家族向东扩张的路途。
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向北绕了上千里开拓地盘。
就算如此,加一起也比不上贝加尔湖流域。
博罗斯特罗加诺夫是家族中旁支,故而没有能够留在莫斯科,只能在西伯利亚为家族获取利润。
他看着账目上日趋下降的利润,忍不住头疼起来:“那些通古斯人抢走了贝加尔湖,如今刚被打走,又来了契丹人。”
“真是该死,我该怎么向家族交代?”
从贝加尔湖开始,昔日的巴尔古津,伊尔库茨克,尼布楚等据点尽数被占据,之前还能跟满清进行交易,但如今却需要跟明人竞争资源。
“不管了,这并非我能插手的。”
保罗叹了口气。
这时,忽然有仆人进来汇报:“家主,最近又有几个哥萨克人失踪了。”
“不出意外,肯定是被契丹人打死了。”
保罗毫无惊讶道:“告诉他们收着点,发一些卢布就行了!”
……
高原,日喀则。
卫藏国王,达延鄂齐尔汗一群人蜗居在行宫中,气氛压抑。
在失去拉萨之后,这群达官贵人们顺理成章地抵达了日喀则,这个达籁喇嘛的驻地,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奢靡生活。
所幸这里粮食不缺,农奴众多,倒是能勉强供应上。
不过上万溃军在此,就算是强取豪夺,谁又能反对?
达籁更是取出存储的钱粮,供应着络绎不绝奔赴而来的大军,还有大量被征召而来的信徒。
毕竟和硕特汗国征服高原数十年,历经两代人,可谓是以解放者的身份而来,受到不少贵族和喇嘛的爱戴。
短短十来天,其就重组了两万大军,在日喀则站稳脚跟。
不过,众人的心情却不怎么开心。
达延鄂齐尔汗高坐着,多年的肉食让他大腹便便,可惜这些时日的慌张,让他脸上积攒的肥瘦凭空没了两斤。
与他并肩而作的是达籁和班婵两位大喇嘛。
在两位大喇嘛身后,则站着两位第巴。
而达籁喇嘛的第巴,则是罗桑图道。
因为达籁在寺庙第一人的地位,故而罗桑图道不仅是日客则地区的大管家,更是对全高原的寺庙具有话语权。
可以说,日夜向佛念经的达籁只管饭来张口,而第巴(管家)罗桑图道则是天然的代理人。
与之在下首的,则是其汗国的宰相。
如此,整个和硕特汗国,其实也是由这四个人构成了权力中心。
此时,年近六旬,疾病缠身的达延汗瘫坐在在椅子,闭目养神似乎在打盹。
这一场兵败,将这位年迈的大汗冲击得够呛。
而同时,达延汗的长子,年近四十的丹增达籁,则兴致勃勃地参与在这场会议中。
“尊敬的大汗,大喇嘛,康国李来亨盘踞拉萨不走,甚至在收集粮草,准备再次进攻。”
宰相蒙科多咬着牙,愤恨道:“其在拉萨肆无忌惮地袭击寺庙,搜刮民脂民膏,可谓是肆无忌惮。”
“绝不能再容忍了,大军必须出发。”
大第巴罗桑图道也附和道:“如今那曲,当雄等地的兵马已经齐聚,士气恢复了许多,正是一鼓作气收服拉萨——”
也不怪他如此在意。
在固始汗时期,其就将左右两藏,也就是拉萨和日喀则地区十三万户百姓献给了达籁喇嘛,使得其成为高原最大的地主。
而高原精华尽在其中,故而达籁喇嘛可以
说是执掌政教大权,属于国中之国。
汗权从一开始就难以提振。
这也是和硕特汗国一开始埋下的祸根,贯穿近百年的矛盾,以至于被历史上的准噶尔人有机可乘。
日喀则还得到历史康熙年间,被分给班婵,此时虽然还是达籁的地盘,但与拉萨相比,却是天上地下。
作为世子的丹增达赖,则蹙眉道:“如今李来亨气势正盛,咱们应该避其锋芒,在日喀则修养,待过一些时日,其必然不战而溃!”
“佛祖保佑下,这是必然的结果。”
罗桑图道愤怒了,他的双目似乎要迸发出火焰。
大军吃喝拉撒在日喀则,花的可是他的钱啊!
“您在说什么?”罗桑图道厉声道:“布达拉宫是大喇嘛的行宫,岂能长久的被那些野人占据,这是对大喇嘛的亵渎,对佛祖的亵渎。”
作为格鲁派的摄政,罗桑图道对于所谓的世子,可是一点也不怵。
就连大喇嘛的晚上想要喝酥油,也得由他来批准。
面对其呵斥,世子丹增达籁一时间竟不敢反驳,只能道歉一声,不再言语。
第巴之威,可见一斑。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