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赵承点头应下。
他这才回到房中。
作为秀才,虽然在乡中他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但衣食住行着实有些差。
作为社学的老师,每年的俸禄只有十块钱和十石粮,即使有些束脩,也很难改善伙食。
穷秀才,富举人,几百年了,改变的还未彻底。
县衙里的吏员,如今也是有官品的,这就需要他去考取省试,但这又太难了。
念了一辈子书的他,也不愿意。
年不过三十出头,让他放弃举业,一辈子埋首于案牍,被下等的佐贰小官指挥的滴溜乱转,整天上山下乡,还不如种地呢。
夯实的地面铺着一层青砖,由于近海,所以地面永远是湿漉漉的,很难打扫干净。
墙角不自觉地又冒出几根杂草,他打眼一瞧,一块青砖碎了块角。
他只能来到书房,看着书架上的书,找到了本《绍武拼音》,开始练习起官话来。
作为读书人的自尊,他认为自己天生就应该当坐堂官,自然而然要学习官话。
两广地区的百姓会官话的少,他可是听说,在官场上,许多人人官话不标准,惹得两广人被嘲笑。
与隔壁的福建省可谓是难兄难弟。
所以如果想要在官场上进,就必须官话利索。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鼻腔中嗅到了一股炖鸡的味道。
似乎还掺杂着笋子,香菇,野菜,萝卜,可谓是让人垂涎欲滴。
他忍耐不住,走出门道:“怎么炖了鸡了?”
“夫君,是这位先生带过来的,他说是您的好友——”
张二娘说道。
小儿子在旁口水直流,大儿子也看不进书了,双目时不时地撇着炉灶。
“赵兄,别来无恙啊!”
赵承眼睛一眯,觉得有些眼熟,随即才想起来,这人曾经是隔壁县的,院试后在酒楼一醉方休,倒是成为了朋友。
“齐聪?齐子愚!”
“没错!”齐聪笑着应下。
赵承实难将此人与之前的齐聪相联系。
当年在院试后,二人蹭着文宴,吃的上好的佳肴,同样的落魄。
据他所知,齐聪家田不过五亩,是整个村子凑钱给他赶考的,给他请了老师。
如今再看,他一身的锦绣衣裳,脚上穿着牛皮靴,满脸光净白皙,容光焕发,一看就是享受了荣华富贵。
身旁跟随着两个下人,乖巧的很。
“怎么?你中了举了?”
赵承心里百般滋味。
“哪有这可能!”齐聪摇摇头,让下人离去。
“如果说考中秀才,还能凭借着聪明才智,那举人就得是技巧,门楣,需要名师指导,我等穷人家哪有这个门路?”
齐聪指着桌上的礼物,以及身上衣物:“我这是做官了。”
“官?”赵承心中更不好受了。
“哪里的官?”
“秦国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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