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了:
“据朕所知,江苏一省商税约莫一千六百万就吧?留贮乃两成,那就是三百二十万。”
“才两百万,再加上历年来的留存,这点钱还不够?”
所谓留贮,就是指的省衙财政。
在大明,对基础的行政单位是县。
府和省理论上只是监督体系,并不会直管百姓,县里赋税直接对接户部,故而没有自己的财政。
所以一旦碰到大的自然灾害,立马就没辙,只能像朝廷请钱。
这是中央集权的策略,不能在地方留太多钱粮。
而在绍武朝,将巡抚挂上了赈灾、巡河等头衔,其相对等的,就需要财。
这般,留贮就诞生了。
朝廷在商税上拿走一半,即五成,而给县留三成,剩余的两成,则让布政使衙门管理,巡抚进行动用。
像是江苏,一年留下三四百万,而在贵州,云南这样,留贮百八十万就烧高香了,三五十万是正常的。
一众阁老们纷纷低头。
地方的留贮,那些大员们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往怀里揣,但用公款吃喝玩乐,做接待,却是舍得,这甚至成为了潜规则。
朝廷也放心,这总比用来造反好吧?
“户部提出一百万。”朱谊汐沉声道:“另外的一百万,让苏南各县平均掏出来,毕竟是一省之人,怎能见死不救?”
苏南五府,可是天下第一的苏州,第二的松江,常州和镇江也是不容小觑,通州府虽然薄弱了些,但也比寻常的府来的强。
常年以来,各县的留存可不是个小数目,也是时候花一花了。
说着,朱谊汐见到诸人依旧沉默,他起了心思,笑道:“趁这个机会,刚好来检阅一下各府的仓库。”
“只要没对上账的,内阁严格处查,一个都不要漏掉。”
“臣等遵命!”几人纷纷拜下。
眼神的相互交流之中,他们都意识到皇帝又想着掀起大案了。
要知道,去年才过了京察啊!
待众臣退去后,朱谊汐这才躺在榻上,这时候,内务府大臣段梦书求见。
今年的一场南巡,松江知府落马,内务府大臣王鹤由内转外,成为了新任的松江知府。
这一下,立马震惊了整个朝廷。
要知道,王鹤这厮可不是进士出身,直接就成了知府,太过于夸张了。
虽然官阶一样,但内臣和外臣终究不同。
不过大家的反对,皇帝全部没有听进去,一意孤行的执行了。
内阁也不敢驳斥,只能应下。
也正是如此,所有人都对内务府大臣一职觊觎起来,不过皇帝没有给他们多长时间,就让协办大臣段梦书接任。
毕竟是为皇家赚钱,维持稳定是最重要的。
段梦书之所以前来,自然是为皇帝报喜:
“陛下,虽然年还未过,但内务府却估算出了今年的收入。”
“多少?”
“海关依旧维持原样,两千一百万左右,而今年由于甘蔗酒,以及北美金矿的开拓,总收入到了三千三百万左右。”
段梦书笑着说道,脸上写满了骄傲。
除海关外的一千两百万的收入,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
“哦?皇商们的上供多少?”
“约莫五百万。”段梦书诚实道:
“皇商规模,扩大到了三百二十八家,百万规模身家的达到了二十四家,十万以九十家。”
“没有两百万以上的?”
朱谊汐若有所思道。
身家和上缴的供奉是成正比的。
这里的身家,并不是
说人家那么多年才赚到了百万,而是其一年的总获利。
寻常的百万身家的皇商,一年最起码上供三五十万,能够剩下个一二十万,也就是丰年了。
也就是净利润的六七成。
但是没办法,皇商得了这层皮,就得服从其义务。
要知道披上这皮之后,不仅可以经营酒、茶,矿等大贸易,更是避免了地方上的欺凌,更是保护了身家安全。
所以,皇商们的人脉很广,同时经营的范围也很大,开钱庄的更不是少数。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谊汐才觉得,应该有两百万身家的才对。
毕竟瞒报这玩意属实正常,谁不想多捞一点?少上缴一点。
例如,仅仅是开采矿山,少说一年就能得利十几万,开采七八条矿就行了。
所以说,没两百万朱谊汐是不信的。
当然说到底,还是卞玉京那里透了底:
其今年赚到了两百八十万。
仅仅是西门沟的煤矿,就得利三十万,马帮,茶,酒,醋,粮,以及糖等等,杂在一起,就达成了这个数字。
但是向内务府上缴,却是按照一百八十万的来,截留下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