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高郃那私生子的身份,孙雪娘就气得肝疼。
宫廷中如此多的美人,皇帝宠幸不够,偏偏还要去偷人,而且还是有夫之妇,简直是恶心。
这般想着,她愈发得没劲了:“罢了,本宫懒得见他们。”
见到皇后娘娘如此,沙良则轻声道:“皇孙如今愈发可爱了,活蹦乱跳的,就好像年画上的娃娃一样,娘娘可要见见?”
“哦?让太子妃把我的孙儿抱过来。”
话虽如此,但孙雪娘心中对于太子的思念却不减反增。
“皇帝这时候怕是在南方享受江南水乡美人呢……”
……
此时,康国,顺京。
内城的小街上,地面也是石料铺的路,只不过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此处不靠集市,平常鲜有不相干的人过来。街面上行人稀稀疏疏,大多都是住在这边的人。
一栋瓦房的阁楼上,小窗户旁边一个挽着袖子的灰衣后生嘀咕道:“这么盯着,眼都看花了。咱们盯个啥玩意?”
后面的简陋木床上,还有个年长的中年人和一个后生在那拿叶子牌赌钱,俩人旁边都堆着一些铜钱。
胡子花白的老头佝偻着腰,则头也不抬道:“让咱们盯着,咱们就盯着,又没少你好处……他眼睛盯花了,换你去,让他过来玩两把。”
“俺刚开始赢,您就要换人。”坐下那人委屈道。
“少啰嗦,老子是小旗,你是手底下的兵,哪有那么多废话。”
说着,一脚踢了下其凳子,后者不情不愿起来。
“那李莱亨喜欢胸大臀翘的妇人,招摇过市,算便宜你了。”老头笑骂着。
后者这才屁颠屁颠地起身,拿起单筒望远镜,紧紧地盯着。
换回来的人松了口气,伸手去抓叶子牌,说道:“这差事真是挺无趣的,而且鬼鬼祟祟的差点没招惹上麻烦,前天差点被巡街的衙役盯住了,要不是给钱了……”
老人随口道:“好像不是官府的人,是宫里管的,据说最近有大事发生,这是咱们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李莱亨却招摇过市,骑着马肆意横行,直接去往了宫城。
“头,李莱亨!”
“头,好眼熟,田见秀……”
“好,看来这些防御使都要去宫廷,这是要商议出兵啊!”
他们从白天盯到傍晚,可是这时候,那些将领们却神色不满,脸上满是不悦之情。
“不好!”
老头眯着眼睛道:“派人去各府打探消息,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顺便去宫里问问。”
“头,得要钱啊!”
“一百块!一定要打探清楚。”
到了夜里,终于弄明白了:康王李嗣对出兵犹豫不决,宰相宋企郊反对。
“头,这该怎么办?”
老头咬着牙道:“事已至此,朝廷的兵马已经整装待发,绝不能就是纵容。”
“去,组织人手,带上武器,咱们去做事。”
深夜,他说道:“王宫的房屋多是硬歇山顶,从边缘上爬,屋顶能承受得住一个人。
深更半夜,都睡了,只要小心一点不会出事儿,连窃贼都能干的活!”
“跟着我走,这王宫虽然狭窄,但折弯颇多,小心走丢了!”
众人见他脸色沉着,说得有模有样,心思和他差不太多。
当天夜里,月黑星稀,正是好时机。一行数人从住处摸了出来,拿着一副木梯子,直接来到了宫墙外。
这宫墙只有区区三丈高,一件软梯早就放下。
显然宫里面早就已经有了内应。
老头麻利地把
一把短剑別在腰带上,背上弓箭,把梯子接过来,沉声说道:“你们跟上。”
很快就爬上了宫墙,他连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
当下便摸索着,手脚并用,慢慢向下面爬去。
及至边缘,他从背上取下弓箭拿在手里,趴在屋脊边上观察了一番。
里面十分安静,没见着有人。
就在他准备提醒时,忽然弄出了点动静,因为太黑,一枚石头落下去摔得“啪”地一声,他吓了一跳,屏住呼吸,没听到声音。
下面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候,十几个人连忙跟上,下到了宫墙内。
“把火把点燃,咱们这次不是刺杀,而是引火。”
老头沉声道:“记住,一定要在附近放几个卫藏人的兵器。”
“哗啦啦!”
随着火把的扔出,一股火苗迅速的壮大,偏殿开始起了大火。
这时,宫殿中,王妃朱氏正吃着点心,一旁的世子正蹒跚学步,不时地回头,露出缺牙的小嘴,笑得格外灿烂。
“殿下,殿下——”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宦官惶恐跪下:“西南角起大火,已经烧毁了数座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