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
积雪在马蹄之下被踩成了泥,裹着杂草,显得软趴趴的,使得战马身上粘满了泥浆,马蹄愈发的沉重了。
和塔趴在马背上,他的铠甲脏的不像话,即使在如今,依旧血腥味浓厚,隐约还能看到些许的碎肉。
他耳朵冻得通红,口中喘着粗气,胸脯剧烈的上下鼓动:“到哪里了?”
“大汗,前面就是达赉诺尔(呼伦湖了)。”
这时候,身旁的亲兵沉声道,他的脸颊被冻得通红,耳朵似乎掉了一只,但却浑然不在意。
“达赉诺尔(呼伦湖)!”
和塔松了口气,从辽河奔逃亡上千里,终于远离了那群凶神恶鬼的明人。
他回首而望,昔日本部左翼中旗六千余帐,近两万骑兵的大部落,如今仅仅剩下不到三千骑,这是何等的落魄。
“明人该死。”
和塔咬着牙:“咱们一定要报仇。”
言罢,他抬头望去,在一片积雪下,隐隐约约的蒙古包映入眼帘。
考虑到存粮不多,他挥了挥手:“先填饱肚子吧!”
旋即,骑兵如离弦之箭,如狼似虎的奔赴其部落。
在草原上,就是弱肉强食。
一番杀戮后,整个部落沦为了他们的乐场。
但和塔又思虑起来,满清所在的贝加尔湖本就贫瘠,根本就不足以养活太多人。
如果他们这几千人去往,只能沦为牛羊,被人随意的分割。
所以,为了保存实力,也是为了报仇,他必须要让自己更强大。
征服达赉诺尔地区,再复中旗。
至于本地的内喀尔喀部,根本就不熟,哪怕是是满清所辖也不例外。
就算是长生天来了,也没有他们恢复实力来的重要。
等到鳌拜带领三万大军来到此地时,和塔已经兼并了数个部落,麾下的牧民达到了三千帐。
鳌拜大怒,他骑着马,居高临下:“达尔罕亲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本部应该在辽河,怎么突然跑到达赉诺尔?”
“这里是大清的国土,你难道想造反吗?”
和塔面对凶神恶煞的鳌拜,气劲一瞬间就散了,他虚张声势:“我本部被打散,苦等不来援军,只能在此地就食了。”
“至于这些部落,我与他们一起,是为了更好的反击明军。”
鳌拜强忍着怒气,冷笑道:“那便好,亲王就带着所有的骑兵与我一起征讨明人吧!”
“巴图鲁有多少兵马?”
和塔心中不悦,自己堂堂亲王竟然被区区一武将拿捏,他抬头沉声问道。
“三万人。”鳌拜自信道。
“我撤退至此已经过去了近五天,明军怕是完全将左翼拿住,区区三万人怕是不够。”
和塔摇头,面色凝重:“即使加我这万人,也是不够,他们最少有十万人。”
“难道明人三头六臂?”鳌拜冷哼一声。
打不过就胡编乱造,哪里来的十万人?而且还是骑兵,这不是瞎说吗?
“四万人够了。”
鳌拜摆摆手,厉声道:“我大清骑射天下无敌,将你所有的兵马带上,我要杀明人。”
和塔气急。
但他只能跺跺脚,不得不屈从。
而此时,与和塔预估的一样,明军集齐六万大军,一分为二,泰山压顶之势击溃左翼中旗,郭尔罗斯前旗。
仅仅一日功夫,两旗主力覆没,逃出生天者寥寥无几,被弑杀的骑兵超过万人。
近万帐牧民沦为了俘虏,完全由明人处置。
余下的几旗纷纷投降,不敢妄动。
实在是这个时节太过于特殊。
冬末春初,熬了一个冬天的牛羊们瘦骨嶙峋,一旦整个部落舍弃物资逃走,就像是农民没了种子,来年必然会饿死。
同时,牧民们不像明军那样,拥有大量的粮食来喂养战马,即使在冬天也膘肥体壮,而牧民的马掉了膘,跑不了多久就会倒毙。
再加上武器,士气,体力上的差距,此时的牧民们除了束手就擒,根本就毫无生路。
当然,如果像和塔那样舍弃部众,一路上逃窜也能活命的。
但人家部落和牧场好好的,凭什么抛妻弃子离开?苟且偷生不行吗?
尤世禄将帅帐安置科尔沁左翼中旗,其地处辽河上游,距离吉林、辽东较近,补给粮食也方便。
各旗的贵族们纷纷驱马前来归降,一个个垂头低眉,脸上写满了顺从,毫无桀骜可言。
对于这些大小贵族,尤世禄则明言:“我大明将蒙古世爵分三等,将分为塔布囊、台吉、郡王(大汗)三等。”
“尊贵的大将军,不知这三等贵族如何划分?”
“五百帐以下的贵族为塔布囊,千帐以下为台吉,万帐以下为郡王。”
尤世禄瞥着众人随口道:“什么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