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地区曾经是海西女真的天下。
叶赫、哈达、乌拉、辉发,在明末融入到建州女真之中,成为了八旗的一部分。
不过,在一些深山老林之中,还是残留着大量的部落,或接受满清的剥削,自由自在。
明军来了,他们就成了附庸,缴纳较低的贡税,从而获得保护。
只是海西女真被迫南下,留下的大量生存空间则被野人女真占据。他们是皇太极在崇德五年大量迁徙其南下的成果。
野人女真的“野人”之名也是源于元代习惯性称呼。
朝廷习惯性将东北地区分布的几乎所有部族都泛称为“野人”,明军进军东北后,由于已经和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建立了羁縻关系,所以“野人女真”就用来称呼这两批女真之外的女真人。
而这些野人女真,包括鄂伦春、达斡尔、鄂温克等,信仰萨满教的部落,则被满清统称为索伦部。
不过对于满清来说,这些远房亲戚只是他们的奴隶,一旦缺人就北上掳掠为奴,或者招募为兵,为其前驱。
历史上,雅克萨之战、准噶尔战役、阿尔泰战役、大小金川之战,都少不了索伦兵的身影。
从寒冷的西伯利亚地区到中亚,再从喜马拉雅山到缅甸热带丛林,索伦兵参加了清朝的几乎所有的重要战争,无役不与,为清朝征战立下汗马功劳,先后参加的大型战役有七十余次,转战二十二个省。
就算是在晚清,索伦军依旧征战在第一线,安庆之战就是其最后的辉煌。
此时,在长白山一带的达斡尔部落,虽然只有区区两千余人,在整个长白山地区进行游牧活动。
“咻——”
在树大阴森的山岭之中,大雪覆盖了整个长白山,崎岖难行的山路变得愈发地难走。
几只野鹿则不以为然,蹦蹦跳跳中踩开积雪,找到埋藏着深处的嫩草,开心的咀嚼起来。
忽然,野鹿们耳朵一动,最近不远处出现了几个身披鹿皮的人类突然身动,然后就是箭矢的破空声。
“哗啦啦——”
野鹿四散而逃,但却总有慢的被射着脚步迟缓。
这时,两个大汉则露出身影,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找到了积雪上的血迹,一路小跑而追。
在崎岖的山路,在他们眼前也是如履平地,不一会儿就追到了奄奄一息的野鹿。
野鹿眼角带着泪水,似乎在恳求饶恕。
但高大的大汉则沉默着,直接帮其抹了脖子。
在这个饥寒交迫的冬天,他们即使遇到了怀孕的母鹿都会下手,这野鹿哭出声来也没用。
“巴特尔,你妻子怀孕了,这条鹿你拿回去吧。”
这时,披着兽皮,背着弓,身材更为高大的汉子,则卸下来一条鹿腿后,昂首道。
另一个略显矮壮的汉子一愣,面上露出感动之色:“谢谢你了,岱钦,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两人将这头鹿绑起,背在身上,然后一深一浅的离开了此地。
大雪皑皑,阳光反射,普通人连方向都迷糊不清,但他们二人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穿行在山林之中,动作敏捷。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了部落。
部落之中,分布着几十栋木屋。
木屋其松木,或者桦树为房架,土垡为墙,里外抹几道黄泥,顶苫房草,二间、三间、五间不等。
刚入村,就迎来了狗叫。
无论是打猎还是日常,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是他们最为亲近的朋友。
岱钦看着跑过来呼热气的大黑狗,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用刀将背上的鹿腿割下一块肉,直接仍给了它。
黑狗就叼着肉,跟在他背后走着。
巴特尔与他分开,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的家只有三间屋,中间为厨房,左右为居室,坐北朝南,每个居室至少有两三个窗口,大量的阳光照射下来,虽然没有多少温度,但却让人心情舒畅。
刚回家,两个儿子就跑了过来,见到鹿肉就开心的拍起手掌,拿起小刀割起鹿肉咀嚼起来。
“别吃了。”岱钦将两个儿子赶了赶:“煮熟了再吃,汉人说生吃肉肚子会长虫子的。”
“阿爸……”两人委屈地放下刀,但嘴巴已经吃得血模糊,只能垂头跟在身后。
“回来了,快去请安吧!”
他的妻子穿着皮袍,类似于蒙古袍,但全部是貂皮或者鹿皮缝制而成,直接没到脚边,很是修长。
“嗯!”
天棚和四壁上面装饰着雉羽、带花丝的皮毛贴在墙上,作为点缀。
“阿爸!阿娘,我回来了。”岱钦还未把东西放下,就来到西屋给自己的爹娘请安。
这是达斡尔人的习俗,尊重老人,一般打猎回来都要请安。
“怎么才一条腿?”
老父亲坐在炕上,脸上带着疑惑。
“杀死了一头鹿,我把它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