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你惠登相也想领兵?”
出现在他眼前的,乃是一满脸横肉,面黑圆目的惠登相。
皇帝当初在汉中扎根,下陨阳府时收服了当时为为左良玉部下的惠登相,从而让其得了从龙之功。
但惠登相早在崇祯四年(1631)同张献忠等活动于山西,所部为晋豫义军83营之一,名义上来说与李自成,张献忠一般。
后来隶属李自成。
理论上来说,两者的交集很多。
“老夫年近六十,但也想搏一搏。”
惠登相面露期待道:“国公之位,谁不想?为子孙计,为自己,我也要拼一把,老死于床榻上,这才是窝囊。”
高一功微微一笑:“你的想法我知道,但很难啊!”
“单独带兵打仗,您可没这般的经历,朝廷和陛下可不信你。”
惠登相苦着脸,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单独领兵作战,而且还是指挥十万计的大军,确实算得上是一场体力和经验的考量。
他本想说自己有信心,但皇帝不信啊。
“那,谁有希望?”
“不好说。”
高一功沉默片刻,随即道:“但主将你捞不到,一个副将还是可以的。”
“记住,莫要乱说话,胡乱请让。”
“是,是!”
对于高一功的教训,惠登相虽然年龄大,但无论是爵位还是圣卷,他都远不如他,只能听之。
待其走后,高一功陷入了沉思。
母庸置疑,这场战争之后必然会造就一个新任国公,甚至可能是新的实力派。
十大国公,并不意味着朝廷只有十个国公,这和战国七雄,并非战国时代只有七个国家一样。
这是这十个国公功勋显着,无论是战功还是资历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如今新人上任,谁会被挤下去?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皇宫中,朱谊汐并未受到其影响,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战略备战,大量的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库伦,建起一座座的军城。
虽然看起来容易,但其中的耗费却难以计量。
从北京运六石粮,到库伦才能得到一石。
换句话来说,假设北京一石粮食八银毫,那么库伦的军粮成本为一石近五块银圆。
工匠,物资消耗,军队等,加在一起,短短一年半的时间,朝廷就已经损耗了两千万块银圆。
“库伦将兴建五座军城,专司屯粮、物资,朝廷还需要拨款千万块,才能完成筹备工作。”
阎崇信依旧站到皇帝面前,一边说着,一边眼角抽抽,可谓是极其心疼。
用全年三分之一的税收来打一场战争,这是何其奢侈的举措,但却又不得不打。
满清若是不能直接剿灭,怕是会遗祸子孙,再起一个蒙古帝国,那时候可就难受了。
“恩!”
皇帝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边吃着旁边侍女送来的葡萄,一边嗯哼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预计明年五月,或者六月,最是合适。”
“能瞒的过?”朱谊汐随口道:“那时候冰雪已经化开,牧民开始放牧,怕是已经瞒不住了。”
“陛下,土谢图汗部已经被朝廷完全掌控,库伦方圆三百里只进不出,满清应当发觉不了。”
阎崇信有些底气不足。
“不够。”
皇帝摇摇头:“蒙古人最不可信,焉知那些贵族们不想恢复权力,从而与虎谋皮?”
阎崇信默然。
“让察哈尔,吉林,辽东,加上两万京营,合计四万人,统率科尔沁右翼兵马,威逼科尔沁左翼。”
朱谊汐直接坐起,指责背后的地图说道:“既然有被泄露的危险,那老子就两面夹击,两手都是真的。”
“压服科尔沁诸部后,大军从东部进击奉京府,沿着当初满清西逃的路线进发,我就不相信他们还会无动于衷。”
说白了,就是要让满清顾此失彼,难以琢磨其真意。
即使漠北失利,到时候漠东还能有胜算。
退一步来说,到时候实在不行把科尔沁诸部降服,等于是去掉了满清的屏障,掩护,直接将奉京暴露在眼前,可以随时进军。
主动权依旧掌握在大明手里。
反正朱谊汐还年轻,等个两三年也不在话下。
“可恨。”
想起在俄罗斯的使臣发来的奏疏,朱谊汐气就不打一出来。
满清之所以那么悠哉活了十几年,都是因为俄罗斯人不停地与其通商,交换了不少的盐,铁等物资。
不然的话仅仅依靠贝加尔湖那般低温贫瘠的地区,是根本就无法养活一个封建政权的。
粮食是根本,但人却不能仅仅依赖于粮食。
朱谊汐对于俄罗斯人都憎恨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