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那些织场中。
然后又将大量的棉布,送到染坊进行浸染,再去绣花纹云。
甚至在天津府,形成了染坊一条街,棉布一条街,染料一条街,香料一条街等等。
城内已然无法容纳那些织机,所以许多织场搬到了外城。
只是,在以往的织场口都是女工,而如今竟然有许多男工。
拘于男女之别,有的织场竖起围墙,而有的只是添了一块帘布罢了。
“怎地有那么多男后?”船主大奇:“织布不是虐家的事吗?”
逮住一个路人,其才道:“天津府的女工都在城内了,十三四岁的女子织布两三年攒够嫁妆就归家,织场越来越多,城内的妇女入织场也不够。”
“不得已,只要男工了。”
“越是缺人,织工价就越高,男人们也就豁出去了。”
“用工荒?”船主脑海中忽然浮现这个词。
这在整个大明是个稀罕词。
毕竟地大物博的大明,人数是怎么也不缺,甚至看起来比地上的蚂蚁还要多。
但它却偏偏就出现了。
“这是苏州、松江的事,不曾想也出现到了天津。”
船主感慨道:“不过在苏州,缺的是最上等的织娘,而非女工,天津倒是头一遭。”
远在北京的皇帝,自然对天津的情况略知一二。
不过他了解的途径不是因为锦衣卫,或者东厂,而是在于内务府。
内务府作为皇帝的御用机构,不仅负责皇家的采纳、置办,更是有大量的皇商专门做买卖,给皇帝赚取大量的财富。
虽然其间有不少的垄断和强买强卖,但商人的人口基数太小,即使他们后面站着是士绅,也不足为虑。
所以皇商们倒是大发横财,基本上垄断了制糖、丝绸、贩马、香料等高利润业务,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国营吧!
对于皇商们中饱私囊的行为,朱谊汐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基本上都不怎么管。
而一旦过分了,或者皇帝缺钱了,载几多肥猪,充实内帑也是正常的。
这可比扩张皇庄强多了。
皇商大小上百家,有的负责宫廷饮食,有的负责首饰珠宝,有的负责衣料。
自然会涉及到织场。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夸大其词:
因为女工的缺乏,导致某些利润增长乏力等等。
如果是其他皇帝,几乎是转眼即过,但谁让朱谊汐是穿越者呢!
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深意:城市化。
所谓的城市化,就是因为商品经济的繁荣,导致大量的手工作坊,或者工厂缺人,从而需要大家都劳动力。
在英国,由于人口的缺乏,让新贵族们霸占公地,把农民驱赶至城里,让他们去自己的工厂做事。
在美国,不可一世的白人们因为工厂缺乏劳动力,不得不捏着鼻子让黑人入厂,从而记恨拥有大量黑人的农场主,从而引起了南北战争。
而法国跟中国类似,人口一直处于欧洲领先位置,劳动力充足,所以不需要什么羊吃人,或者解放奴隶。
其所做的,就是因为利益,让农民去往城市。
如今的大明,则同样如此。
织布数载,少女就能积攒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甚至让男人都放下脸面,去织场做事。
但男人的效率却不及女人的一半,同样的薪酬下,男人不及女人。
这就让那些资本家们忍不了了,他们迫切的想要大量的女工参与到织场中,从而用棉布换取大量的银圆。
毕竟少赚就是亏本。
“之前,我废除一府之间用路引的限制,从而让天津府大肆发展,如今其蓬勃发展下,区区一个天津府就不够了,还要整个河北来效劳。”
放下手中的密折,朱谊汐轻声嘀咕起来。
在这个庞大的帝国,路引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数以亿计的人口如果没有路引而四处乱窜,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面对鱼龙混杂的北京城,百万人口,朱谊汐采取了暂住证政策。
没有暂住证,根本就无法入城,只能在城外。
同样为了稳定,其他城市没有宵禁,而北京则有,虽然不免对经济有些影响,但这是政治需求。
“这次是府,下次就是省咯?”
回到路引制度,朱谊汐感到头疼。
经济和资本的发展,需要放开路引,而稳定帝国则需要路引。
如果将府扩充到了省,那么路引制度将会形同虚设,控制力度激增。
忽然,朱谊汐想到了苏南铁路。
从南京抵达松江府的数百里铁轨,几乎都是由商人们自筹而成,是他们殷切盼望的结果。
其固然有推动商品流通的需求,但恐怕最大的作用莫过于人口的聚集吧!
无论在苏州还是松江府,纺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