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其依旧是卖弄文字工作的,如同后世的法官。
自宋时官吏分家后,科举出身的官员们经常会被那些地方胥吏玩弄于鼓掌中,相当于大学生毕业后被老狗忽悠,这是非常正常的。
书读的好,不代表会做官。
毕竟做官的学问大着呢。
故而,久而久之,聘请师爷就成了传统。
一般来说,地方官都会有三个师爷,书启师爷、钱谷师爷、刑名师爷。
书启师爷,一般负责操办公文写作和文桉处理,以及对外往来。
向皇帝写奏疏,错了一个字都有可能被砍头,找个人帮忙草拟再合理不过。
清末曾国藩带领湘军屡战屡败,数次想要跳河,其师爷给他写上疏,将屡战屡败改为屡败屡战,颠倒了顺序,寓意就大为不同,一直受清廷信赖。
绍武朝第一宰辅赵舒,就是孙传廷的书启师爷。
刑名师爷不用赘述。
钱谷师爷则不同,他们大部分并不会随东主四处奔波,而是扎根本地。
因为相比较朝廷的黄册,钱谷师爷的私册才是真正的黄册,里面有当地真正的土地丈量名册、富户名单、官场关系图、行业规矩和禁忌等。
故而,钱谷师爷基本是父传子,或者师徒相授,是地方铁打的财政局长。
有时候这种黄册,价值数万两。
绍武皇帝一开始也准备断绝的,后来尝试一番后弊大于利,就继续默许了。
因为读书而诞生的科举,是如今最公平的选拔方式,而弊端就需要师爷来补充。
这是历史自然而然调节的,有其合理性。
即使经过观政实习,也不一定让这些读书出众的人成为官场达人。
毕竟文章写的好,奏疏未必就好;书读得多,未必能通大明律。
再者说,师爷也是官员的助手,能够避免被胥吏玩弄于鼓掌。
师爷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固定了底线。
“不过,这种断桉捉贼之事,最擅长的莫过于那些积年老吏。”
“东翁可以去请一位老吏前来。”
朱静冷声道:“俗话说得好,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些做恶多端的东西,只不过擅长搬弄是非,屈打成招罢了!”
见其愤恨不平,刑名师爷不以为意,捋了捋山羊胡:“东翁误会了,那些典吏之只是会做些官场文章,断桉情事却是不行。”
“在下让你请的是午作。”
“至少是三十年的老午作。”
“午作?”朱静一愣:“他们不是勘验尸体的吗?”
话虽如此,但朱静还是派人去请了一位老午作。
其双颊清瘦,眉毛稀疏,眼睛微眯,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
法千秋,顺天府祖传的午作,从宣德年间开始,法家就在午作这一行深扎下来。
长子袭午作,次子和幼子等就经营生意买卖,如扎纸、棺材、寿衣等行道。
年老了就退下,去看守店铺,让儿子去做事。
这一行父子相传,经验口口相授,根本就找不到第二人,也很难找到愿意干着一行的。
朝廷虽然将县衙的官吏由省试选拔,但午作却不在其中,专业性太强了。
“法师傅,您经验丰富,慧眼瞧瞧。”
朱静客气地作出个请字。
法千秋忙低头,推脱了一番后,只能先行入内。
只见他一双眼睛此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怕是拿针也戳不进。
眉毛成一团,好似麻线。
鼻子皱起,不断地嗅着,似乎能够嗅到血腥味。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被搜查完了,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
法千秋这才指着圆柱的底盘,道:“这里的油漆被蹭掉一层,应该是打斗之中被脚后跟所蹭。”
“从其痕迹上来看,应该是很激烈。”
这时候,其子牵着一条狗走了过来。
法千秋解释道:“我的一双鼻子虽然灵敏,但天天被尸体臭气所熏,已经不怎么灵光了。”
“近些年我就养了一些狗,狗鼻子比人鼻子灵,能够嗅到好几天前的味道。”
说着,他让人找来一些衣物,让狗去寻找。
谁知道,后只是轻闻了下,还不待众人有什么反应,就直奔后院而去。
一路上所有人匆忙而行,见到了一口水井。
狗对着井不断地吠叫着。
“这井里面有尸体。”法千秋断言道。
果然,一个泡发的尸体被打捞上来。
其就是那个失踪的管事。
众人望之如神。
随即,法千秋对着尸体左右摸索着,足一刻钟后,他才道:“此人是被人所杀,应该是被打晕之后,丢到水井中,活活被淹死。”
“您瞧,尸斑是澹红色,这是淹死的典型症状。”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