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圆、五斗粮,再加上一些远处俸禄高的外快,足以让其家过上舒服的生活了。
如今这般简陋,不过是五城兵马司一惯的节俭罢了。
数十大道,上千胡同小巷,即使在压缩,整个北京城的字房也有将近六百座。
锣鼓、旗帜,锄头等耗费,尤其是字房,更是大头。
兵马司就算是再有钱,一摊到六百这个数字,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指挥使——”
初一见到朱静,几个一愣,随即在提醒下才明白,忙不迭行礼。
见几人慵懒模样,朱静冷着脸,倒是没发作,只是道:“大雪积压,你们得照顾人手清扫。”
言罢,他这才离去。
从这几人身上,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军人的气质,反而市侩油滑显露无疑。
显然,五城兵马司并没了一开始就具有的军队气质,在他离开多年后,已经荡然无存。
牵着马,他缓缓而行,心中思量着五城兵马司的臃肿问题。
巡视到沟渠时,只是些许的堵塞,但并不严重。
不过,五城兵马司的精力又摊分了。
沟渠重要吗?
事关整个京城的脏乱问题,以及皇帝口中污秽累积后会助涨鼠疫等事,自然是非常重要。
自然而然,防火也很重,关乎生死,甚至是皇帝和百官们的安危。
但五城兵马司的主要工作,却是捕盗啊!
“改变,必须改变了。”
朱静越是巡视,越是觉察到了五城兵马司的弊端。
陋习陈规且不提,但兵马司的臃肿却是最为要命的。
三千六百名正卒,外加近八千的白役,他们负担整个京师百万人口,放火救灾,疏通沟渠和街道,甚至还要管理户籍,颁发居住证一类的。
但其主要的捕盗工作却被疏忽了。
想到这些,他连夜草拟奏疏,一日顶着黑眼圈,觐见皇帝。
“改革五城兵马司?”
皇帝露出感兴趣的样子,看着这篇满是对兵马司的控诉,不由道:“你可以有什么方案?”
“臣以为,必须拆分五城兵马司。”
朱静沉声道:“走水之事,可设禁火司;疏通沟渠和街道,可设净街司。”
“至于原先的兵马司,依旧负责捕盗之事,只是那些奸猾老吏是要不得的。”
两兵马司划分三部分,这倒是个好主意。
等等,这不是消防、卫生、公安吗?
朱谊汐瞬间恍然。
不过,他细细地琢磨着方案,却觉察到了一个缺点:太分散了。
字房制,以街道设字房,从而达到从严控制,细微控制的目的。
但这样一来,五城兵马司真正握在手里的却不过数百人,对于庞大的北京城来说,一旦发生事故,这点人根本就不够。
也就是机动性不强。
所以,新改革要结合控制和机动性为一体,把漏洞给填补上。
想到这里,朱谊汐陷入了思考。
良久,他才开口道:“即日起,五城兵马司还名为巡警总厅,其下辖消防司、净街司、捕盗司、总务司。”
“巡警总厅设总指挥使,正四品衔;副总指挥使四人,从四品。”
“巡警局又下辖四大分局,各自位于宛平、大兴、宣武、崇文四县,其分局为设指挥使一名,正五品,副指挥使四人,从五品……”
“分局如总厅,同样设四司,由四大副指挥掌管。”
“以五条街道,千户为限,划分辖区,建立支局,正七品,一如之上设立四司……”
说白了,就是把之前的总—分,变为总—分—总。
建立大明版本的警察制度。
一个街道设一字房,太过分散了。
朱谊消化着皇帝的话,他琢磨了良久,才道:“陛下,这般一来,哪怕是普通的支局,也要将近二十来人。”
“没错。”
朱谊汐笑道:“总厅起码得有五百人,分局得有两百来人。”
“粗略一算,一万人左右吧!”
“人数不够,就把白役纳入吧!”
朱静自无不可。
细细思量,他就觉察到了总巡警厅的权力巨大,几乎是把各大县衙压了一头。
钱粮反而是其次了。
京城内外城,一万人马,怎么说也是一股强大的实力。
当然了,城墙上有京营,皇城有侍卫司,这一万人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甚至可以说,这点人数还有些不够。
更别提了,还有巡城御史监察着,谁敢乱来?
朱谊汐心理倒是安排的很好。
县衙审理民事,巡警们负责刑事案件和缉捕工作,各不侵犯。
这也是初步设计,若是有所不适应再进行微调就是了。
眼皮子底下,怎么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