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二月中旬,北京的雪花尽无,漠南夜进人到春草繁茂阶段,关于车臣汗部的消息,终于抵达了京城。
「车臣汗巴布率兵北上被满清偷了老家」
这则消息传出,北京哗然。
皇帝忙召开御前会议,令内阁、五军都督府、九部,共同议事。
朝野知晓其事重大,毕竟如果是寻常事,与内阁共议就行了,人多眼杂可不方便。
「说说,该如何面对」
朱谊汐高坐龙椅,低沉的声音响起「草原果然按着不可预料的方向而去,满清野心不死啊」
「陛下,臣预计,满清吞并车臣汗部后,使得扎萨克部、土谢图汗部如同惊慌之鸟,所以才不得不大范围征兵,从而对付满清。」
尤世威人老心不老,他昂首大声道「如今漠北的局面就是两部合兵对付满清,而以老臣对满清的了解,其必然实力雄厚后才会有如此举措。」
「换句话来说,此时满清的实力,怕是足以压制漠北诸部了」
「这是最坏的地步」王应熊叹了口气「漠北诸部面和心离,此时面对外敌又能有几分实力」
「想必其败亡之日不远矣」
此话一出,众人默然。
漠北决不能出事,这是朝廷的边防需求,也是对前明的心有余悸。
「朝廷不会再允许出现另一个辽东。」
皇帝果断地说道。
很显然,如果是漠北失控,旁边的漠南地区将会遍地烽火,辽阔的草原将无险可守。
这可比当年满清局限于辽东还要危险。
三言两语间,出兵的事就定下来了。
不过请战的人选却很难定。
最踊跃的莫过于朱猛、尤世威、李继祖三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三人都各有各的毛病。
尤世威六十多岁,身子够呛;朱猛只会打呆仗,硬仗;李继祖更不必说,他是个跳脱的性格,当年在潼关放孙传庭的大纛进来,到现在想想都让人骂娘。
朱谊汐思量再三,最得信任的只是陈永福。
他年近六十,成熟且稳重,镇得住局面。
「陛下」
陈永福受到召见后,心里早就明白了什么,沉着冷静地应对。
「我且问你,漠北局势应当怎么做」
朱谊汐指着辽阔的草原地图,在那上面偌大的漠北地区极其显眼,车臣部、扎萨克部、土谢图部,三者势力犬牙交错,期间还杂着的一些小部落。
可以说,漠北虽然贫瘠,但也是不少人。
太平了那么多年,人口不比漠南来得少。
「等」陈永福盯着地图良久,才艰难地吐露一字。
「哦」这下皇帝来了兴趣,忙问道「为何」
「陛下您看,漠北草原极其辽阔,春雪解冻不久,即使扎萨克汗和土谢图汗联合出兵,没有一两个月的动员,是绝难集合的。」
「而赶路合兵,也要大半个月。」
陈永福沉声道「满清想必也知道自己不会轻易的拿下漠北,必然要大动兵马。」
「与其劳心劳力地远征,各个击破,不如以逸待劳,毕其一役后解决其兵,到时候其部落自然不战而下。」
整个漠北地区辽阔无垠,如果满清想像偷袭车臣汗那样将两大部落的老家偷了,那只是妄想。
一路上的风吹草动,就足以出卖足迹。
所以满清很大可能性会采用以静制动的方法。
朱谊汐点点头,此话有理。
「另外,陛下虽然赐予了两汗郡王称号,但其心中尤自不服,漠北部落鲜少知晓陛下的名号。」
「骤然出兵,怕是会引起漠北动荡,两汗怕是会心生忌惮,以为我军兼并漠北诸部」
「你的意思,还得等」
陈永福果断道「没错,等到两部与满清两败俱伤,到时候他们必然会派人前来求援。」
「我军顺势出兵,救民于水火,到时候不仅能够重创满清,消灭此等余孽,更是能收漠北诸部,边疆无患矣」
朱谊汐默然,他踱步而行,大脑极速运转。
毋庸置疑,坐等时机这个选择,很具有挑战性。
因为这一切的猜想,都是建立在满清会按照他们想法行进的。
如果满清不会以逸待劳,而是主动出击,趁机消灭盘踞在中央的土谢图汗部,那对于大明来说损失就大了。
但是不可否认,陈永福的想法,具有很大的前瞻性和可行性。
随后,皇帝又召见了李经武,问起了漠北事。
李经武是骑兵出身,骑马的时间比走路还多,对于出兵漠北他是持赞同态度的,因为这有很大的可能性会任用到他。
待皇帝问起方略,他则直言道「漠北近两年与我通商,土谢图汗部其汗部驻屯所在乌尔格,乃是哲布尊丹巴法王传经授法之地。」
「所以,我军可直插其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