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约莫五文钱左右。”
“吃且不愁,喝倒是愁人了。”朱存槺叹道,小脸上有着不属于少年的担忧。
“去年,陛下微服私访,察见了民间疾苦,发现但凡是苦水井,其水深不过二二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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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永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拱手,满脸的敬佩之色“由此,让工部再向下开凿,直到四丈左右,水骤然由苦变成了正常。”
“自此,二性水跌落至每桶一文,百姓不再以其为愁,北京城也再也没人喝苦水了。”
听到他在夸赞父皇,朱存槺来了兴致,忙不迭的继续问道“那为何不免钱让百姓们省点钱岂不更好。”
上官永看着秦王一脸好学的样子,心中倍感欣慰。
不愧是大皇子,虽然略显稚嫩了些,但心怀百姓的仁心,却是千金难买。
他捋了捋胡须,明白这是一个很好的授课内容,不由认真道“殿下,凡事三思而后行。”
“当年此事后,督察院许多人上疏,要求免去水钱,但所被皇上留中不发,不了了之。”
“殿下,偌大的北京城,你知道有多少人靠卖水而生吗”
朱存槺眉头一皱,试探道“三千人”
“不,是五千人。”上官永看着其不可置信的眼睛,教导道“北京城小巷胡同六千条,水井一千三百口。”
“这五千人身后,就是五千户家庭,一旦断了他们生计,不知多少人家断炊。”
“况且,这水若是不要钱,自然就无人爱惜,浪费之事就多了,所以何不如花费些许钱,既能够保持他们生计,也能看让其看护水井”
“还是父皇有远见。”朱存槺忍不住拍手叫好。
见其如此的样子,上官永不免心中高兴,果真是贤王也。
随着马车步入内城,速度也陡然快了起来,也更加平稳。
两人闲聊的功夫,就抵达了秦王府。
自三年前秦王朱存木釜薨后,大皇子继承其爵,奉嗣其藩,整个王府就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改建。
这几年来的耗费,就达到了十万块银元,完全凸显了皇帝的豪爽。
也因此,朝廷许多人腹议不止,但没办法,皇帝用的是内帑的钱,户部只是出了一万块意思意思。
本就豪奢的秦王府,越发得辉煌起来,虽然没有逾矩,但却让人目不暇接。
不过,秦王朱存槺虽然出宫两个月了,但依旧秉承的在皇宫内的饮食起居,并未做出改变。
“殿下,宫内传来消息,月底将要起驾玉泉山”
刚入府,府内的大总管就迫不及待地走上来,开口汇报着紧要消息。
“那就按照以前的规矩办吧”
朱存槺微微点头“莫要过于太奢靡,与寻常的王府差不多就行了。”
“是”
说起来,继承秦王爵位,不仅这是一个非常显赫的爵位,遗产更是让人惊叹。
一些金银珠宝暂且不提,在土地上,不仅有皇帝御赐的两百顷土地,如今他出宫皇帝也还赐予两百顷。
四万亩土地,一年的租子能有一万块银圆。
除此以外,受封那年起,三年时间积攒的钱粮,都归他所有。
皇帝赐下的宦官百人,宫女二十,王府护卫一百。
当然了,最让朱存槺重视的是,秦王府的人脉。
准确来说,是曾经附属数百年的西安右卫,一万余户人家。
虽然如今卫所改县,但数百年来的隶属关系不可能轻易改变。
许多军户子弟有出息后,基本是都得给秦王三分面子。
要知道大明三百年间,军户出身的进士,占到总数的两成左右,右卫出来的不少人才,可是最重要的人脉。
明面上,去往西安任职的官员,都要过来拜访一下他这个秦王。
无他,秦王的藩地就是在西安府,虽然没有管辖权,也插不上任何的话,但名义上却是秦王的藩国,不拜访根本就说不过去。
不一会儿,秦王府长史也走过来问候,述说起王府境况。
长史才是王府的管家,也是皇帝信任托管的人,负责监督秦王的学习的日常,管理王府的土地,财产,人员等。
而在皇宫中,关于秦王今天的对话,都已经呈交到皇帝眼前。
显然对于这个年纪尚小的儿子,朱谊汐并不放心。
虽然他有心在留几年,但朝野议论纷纷,为了秦王和太子,他不得不放行。
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十二岁的孩子已经开始发育,足以传宗接代了,不适合再待在皇宫中。
离开母妃和皇帝,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锻炼。
朱谊汐觉得,儿子虽多,自己照看不来,但必要的关心还是要有的,他可不想养一群禽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