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之后,自然有人吹锣打鼓前来祝贺,一看是奴仆之家,必然是鄙夷的。
“把他打发了,告诉他,不取中秀才,奴契修想要拿走。”
“要么,就拿出五百两纹银。”
摆了摆手,奴仆退下。
而这一会儿,其人又来报“赵馑不走,吵着要见老爷。”
“荒唐。”程渊气急“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见面,区区童生,整个上海县没有1一千,也有八百。”
“去,把他腿给我打断,我看他怎么参加院试。”
童生被打,上海知县是程渊旧相识,只是让程家交出几个家奴,流放完事,程举人毫发无损。
由于没有功名在身,这场冤屈虽然在上海县掀起波澜,但却无人敢言语。
一个举人的身份,足够震慑那些人了。
毕竟谁也不想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童生说话。
不过,对于上海县之事,倒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这一日,上海县里来了两个外地生员,一样黑色儒巾,澹蓝澜衫,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显然非等闲生员。
门守见他们都佩着刀剑,比武夫还像武夫,有些不敢放行,偏偏其中一个开口就是大明律,唬得门子不敢阻拦,只得放进城去。
点头哈腰,不外如是。
为首一人骑着马,快步朝一间酒家走去,一边扬声道“叨扰,让让,叨扰”
路人纷纷避开一线,让这还算懂礼数的生员过去。
“这里生意却好,不到正午就这么多人。”
杜冰到了酒家门口,却见酒旗招展,大门紧闭,迎面却有一股热气扑来,这店家点了几个火盆。
真是奢侈。
“头,就在这歇脚”
一旁的生员翁声道。
“怎么你还想去华亭百户”
“卑职不敢”
杜冰让自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整个人立马显得非常温和。
店小二见有客来了,大步出来,上前打躬作礼“几位客官里厢坐,可要楼上雅座那里比较清静,真适合您这样的。”
杜冰习惯性地一按刀柄,然后露出温和的笑容“就包厢吧”
小二吓得退了两步,他这才抬起头,眼前哪是什么书生,刚才那眼神仿佛诶鬼一般。
比县衙的那几位班头还要吓人,
“给两匹马擦汗,多喂些精料,加两个鸡蛋。”
杜冰掏出一块银圆,往那小二手里一拍“照顾好马,多的作你打赏。”
“若是有了闪失,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一旁的秀才冷声道。
“好嘞,客官您放心”小二被吓得不轻。
“粗鲁。”杜冰不悦道“你现在是秀才,怎么还改不了臭毛病”
那小二转身离去,嘴里用江南土话都囔道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走”杜冰冷声道,很快就熄灭了下属的怒火。
杜冰一眼将酒店里的人物都收入眼底,径直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通风采光又能看街上的市井风情。
更重要的是,这张桌子后面坐了几个读书人,正用上海口音说着方言。
杜冰本是卫所出身,几年前加入锦衣卫,在扬州担任百户。
在绍武初年,由于废卫所为县,所以在整个松江府,就添了两县。
一个是由金山卫改成的金山县,还有一个是南汇咀中后卫、青村中前卫改合并的黄浦县。
所以在整个松江府,就有了五个县,分别是青浦、黄浦、金山、华亭、上海。
作为松江府人士,他也听得懂上海话。
虽然在上海县,民间舆论凶凶,但在官场上却一片平静,士林中也是安静的很。
但是,锦衣卫负责监察天下舆情,早就有行商将上海的消息传到了扬州,从而被锦衣卫知晓。
对于锦衣卫来说,区区一个童生被打断腿,这并不是什么一个大新闻,土豪劣绅,天下何处没有
但,负责监测整个松江府的锦衣卫百户所,竟然不闻不问,更没有上疏千户所,竟然让扬州先行知晓。
这也就罢了,但其童生属于奴籍一事,扬州忽然来个钦差大臣,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要求锦衣卫彻查。
于是,杜冰一行人就径直来到了上海县,直接掠过了华亭锦衣卫百户所。
“哎幼幼,那个打得惨呐这么粗的竹杆就往身上打。”
身后那桌行商用手比划着“读书人多金贵,没了几下,就把那童生腿给打断了,至今还躺在床榻上呢”
“而且一家人也被赶了出去,没了生计,可怜啊”
“谁说不是那程家多霸道,但谁让人家占了一个理字。”
“毕竟是家仆,县衙根本就不想掺和”
“程老爷平日里修桥铺路,也是被这小子给气到了,等气顺了就好了。”
“是哩,平时多好的一个人,定然是其不懂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