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孟定府。
一处山林,岸边无有村庄房屋,此时上千的明军从林子里钻出来,场面异样狼狈。
谁也无法想象这是明军。
人们乱糟糟地向后面的一片营寨涌了过去。
两边都是山势起伏,只有这一片河滩比较开阔。荒郊野岭之中,滩地上更加喧嚣。营寨林立,箭楼高耸。
敌兵追出山林之后,便没有贸然追赶过来。
但没过一会儿,山脚树林边缘,忽然陆续一些庞然大物缓缓冒了出来明军营寨里的士卒都稀奇惊讶地引颈观望。
“牟”一只奇怪的庞然大物叫唤了一声,好似惊雷一般。
营寨里的明军将士终于认出来,原来是大象
那大象的个头很大,身上披着皮甲,背上驮坐着人。
一头,两头,最后总共10头大象,大摇大摆的来到营寨面前,满脸写着傲慢。
大象虽然走得慢,但是却皮糙肉厚,仿佛刀枪不入,看起来非常可怖
每头大象的两侧和后面,这是穿着乱七八糟的蛮兵,跟着大象一起前进。
在大象的后方,只要跟着两千余人,头上插着羽毛,身上披着兽皮,握着自制的弓箭,满脸的欢欣鼓舞。
“阿大,这些明军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
年轻气盛的罕山,裂开了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花,身上披着皮甲,别提多得意了。
而在他身边,这是一位40多岁的老人,皮肤干裂,涂着绿色的汁液,眯着眼睛望着前方。
他是罕拔,整个孟定府的土司。
明朝初叶,朝廷设孟定御夷府,土司为刀姓,正统年间,孟定知府因乱事逃走,改由罕姓土司世袭孟定府。
名义上来说,他是孟定知府,这里真正的统治者。
明军在拿下云南府后,迅速收复了汉人州府,以昆明和大理为中心,不断的收服那些离心的土司。
而李定国这黑心的,跟在孙克望后面,一路上从楚雄追到了拢川的汉龙关,差点就打出国界了。
走走停停大半年,一路上的土司先是被孙可望劫掠一遍,本以为王师来了能够讨回公道,结果李定国以附逆为由,不是征兵,就是改土归流。
好家伙,十几个大土司,上百个小土司,青壮莫名其妙的征没了一万多,一半还改土归流,大土司变小土司。
这一手,立马在整个滇西南掀起了轩然大波。
土司们世代联姻,基本上都是亲戚来往,感同身受,兔死狐悲,骑兵造反的不计其数。
李定国也不含湖,切瓜斩菜一般清剿个遍。
偌大的滇西南,立马就平静下来。
这时候,孟定府的罕家就心慌了。
无他,罕家作为土司,当年帮助过孙可望安定云南,从中捞取了不少好处,吞并了不少的土地,甚至连朝廷的州府也偷偷摸劫掠了不少百姓。
如今明军回来了,朝廷回来了,自然而然就有人告状,想要拿回自己的土地。
这下,罕家耐不住了,只能起兵造反。
幸亏他们早在万历年间就勾连了东吁国缅甸,得了一些大象的支持。
如今打的明军节节败退,自然是大为欢喜。
“阿大,这李定国也没什么了不起,区区三千人就想拿下咱们,咱们捣鼓起来也能有个四五千,过来送死。”
“到时候把李定国的脑袋拿出来,整个云南,谁还敢跟咱们作对”
罕山咧着嘴,兴奋地难以自持。
“杀死李定国有什么好处”
罕拔却摸了摸脑袋,沉声道“整个天下的明军数不胜数,杀了这个云南总兵,整个云南的兵马都会过来清剿咱们。”
“除此之外,别的地方的强兵也会来,咱们孟定有多少人能胜一次,还能胜百次”
“那您的意思”罕山不解道。
“趁着这个机会,咱们跟这个李总兵谈条件。”
罕拔微微一笑“咱们只在孟定府,其他的管不着,朝廷也别来管咱们,这条件他一定会答应。”
“大明总兵,丢不起这个脸。”
而在军寨中,李定国却毫无气馁之色,反而兴致极高,拿起单筒望远镜,瞄着庞然大物的象兵,啧啧称奇
“来到云南多日,早就听说了象兵的了不得,今天总算是遇到了。”
一旁的游击将军则擦了擦脸上的灰土,也露出了笑容“还是您老神机妙算。”
原来,这一战乃是引蛇出洞。
罕氏的老家,在一处险峻的山地之中,营寨不仅由石头打造,而且还有活水,土地,存有大量的粮草。
可以说,仅凭着这处营寨,就足以坚守数月不倒。
而明军呢粮草之辎重有被断的风险,水源又不干净,时不时的下起雨来,全部受病。
林地的蚂蝗等虫兽不可计数,根本就不是个打仗的好地方。
所以只有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