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夜深人静,群鸟安歇,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什么动静都没了,贾演才堪堪抬起头,露出瘦削的脸庞。
此时地面上一片干净,只是白霜覆盖的杂草又多了一些。
但是他明白,这 至于尸首什么的,恐怕早就被挪移开了。
“看来是建奴”
贾演脸色发白,咬着牙说道。
而且还是精锐。
他明白自己手底下兄弟们,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但却是征战两三年的老兵,眨眼间被消灭干净,其定然是不可小觑。
不过,这又是个好机会。
到底是经历过战火,他瞬间就忘却了兄弟们仇恨,思量起报信的重要性。
一咬牙,寻到一股小路,又将一捆野草放在背上,大踏步地离去。
“什么敌袭”
当贾演来到东营城东大营时,差点被当做探子被打一顿,最后还是见到了京营左翼统制周鹏。
皱眉,不知为何,心中颇为不痛快。
所谓的京营,乃是皇帝重新组建的兵马,泰半老兵,泰半新兵。
分为前、后、左、中、右五翼,翼下则分为甲乙丙丁四大营,每营约莫三千人。
左翼防守城东,约莫一万五千人,一半为火枪,一半为盾牌手,可谓是精锐至极。
周鹏则是秦军老人,潼关时逃散而归,只是个把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身经百战,渐渐成了左翼统制。
京营讲究的是听话,认真,最适合的也是火枪手了。
贾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统制,只觉得方面大耳,腮胡,鼻梁较为圆润,但此时却满脸的威严。
“建奴怎么去了城南”
周鹏满脸不信,瞪大了眼珠道“按照道理来说,也应该从城东,或者城北来的。”
“统制,卑职绝无假话,句句属实。”
贾演颤抖道“在下的一队兄弟,全部被杀了个干净,都是骑兵,来自北方的骏马,比咱们军中的战马高大许多”
“统制不得不小心。”
这时,实质为监军,表面为军法官的朱参,年仅十七八岁的脸上,却露出成熟的表情
“今天白天无故禁城,城中流言蜚语不断,想必是朝廷预料到什么,建奴突袭也很有可能。”
“军法官所言甚是”
听到了这句话,周鹏脸上肥肉一动,露出思索的表情
“燃起烽火,派人去城中报信。”
“另外,派一支人马跟着他,去找那些遗骸血迹。”
贾演偷偷摸看了一眼又恢复老神自在模样的军法官,在他身边则有一文书,时刻不停的记录着。
心中大叫侥幸。
京营中最厉害的,乃是军法司,而那些军法官们,泰半姓朱,都是皇帝同宗的。
从小伴随长大,皇帝亲之信之,不仅掌控军法,对于军队的监控,战功等情况也会一一记录。
显然,这次他立大功了。
而就在此时,城南大营。
作为京营前翼的所在,这里相较其他五翼,兵力较为薄弱,只有长枪手与火枪兵,但数目也达到了一万五千人。
庞大的军营早在数里外,就清晰可见,仿佛一头匍匐在地的巨兽,散发的大量的火焰。
豪格抬起头,目光如炬。
“停下”
他挥舞着手。
一瞬间,所有的骑兵停下来脚步。谷摳
马蹄裹步,马嚼裹其嘴,使得战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主子,前面就是所谓的南营。”
这时,一员大将走了过来,低头道。
“好”
豪格点点头,虎目环顾道“今朝立功时机已到,儿郎们,随我建功立业吧”
“哗啦啦”
所有人穿上铠甲,挥舞起右臂,发出怒吼。
此行的骑兵,除了一人三马外,每人还有贴身随从跟随,作为辅助。
比如照看马匹,煮食,穿戴铠甲等,想到于常随,但骑术同样不可小觑。
“杀”片刻后,豪格一马当先,在一种亲兵的护卫下,仿佛一只离弦的箭头,飞速地向前奔去。
数里的距离,对于全力奔跑的骑兵来说,几乎只是眨眼间。
而明营中,警报声瞬间大起。
壕沟,鹿栏,几乎就像是纸糊了一样,瞬间被踏破。
而此时,豪格就见到出帐列阵的明军,心中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自古以来,夜袭之所以屡试不爽,实在是一种明谋。
首先,夜间是士兵们疲劳的时刻,一旦动弹,也是最容易挨饿的。
其次,封建时代营养不良,夜盲症较多,许多人眼前一片漆黑,黑夜具有恐惧威慑效应,容易给敌军带来恐慌,从而以少击多。
最后,则是考较敌军的应对能力。
一旦短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