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
长沙府衙门大门敞开,威风凛凛,路过的行人望都不敢望,纷纷加快脚步而走。
仿佛那是一头吃人的野兽。
哒哒哒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清脆声音让人心中一颤,一群骑兵疾驰而来,带着冷漠的威势,一看就是杀过人的。
尤其是领头之人,目光如炬,气势汹汹。
“你们是”守着衙门的衙役刚想呵斥一番,见到领头的男人,脸色骤变。
他忙弯下腰,谄媚地说道“李统制,您怎么来了是来找堵知府”
李继祖斜瞥其一眼,干脆利落地下马,持着马鞭,自顾自地往前走,一边说道
“我找你们知府有点事,去通禀一声。”
话虽如此,但他却直接而去,显然是等不及了。
见此,衙役一愣,忙不迭的加快了速度,飞奔而去。
堵胤锡正在查阅着府内的水利堤坝,这几年天气异常,兴修水利极其有必要。
“府君,府君,李统制来了”
正在他入神之际,门外就响起来呼声。
李继祖这厮来干嘛
难道
正待他思量之际,耳旁就传来了大喊大叫
“堵知府,堵粮运长,怎么躲着我吗”
李继祖人未到而声先至,着实让堵胤锡有些无奈。
在这乱世之中,武夫们的声调也越来越大了,虽然心中不喜,但他知道这是大势所趋,他也改变不了分毫。nЪoΓg
“李统制,我人就在这,哪里躲了”
堵胤锡不得不打开门,出声道。
“嘿嘿”
见到堵胤锡人在,李继祖态度缓和了许多,自来熟的坐下
“幕府给您粮运总长之职,可不是糊弄的,这半个月了,粮食怎么还没运到”
“出兵这事可是豫王亲自拍板的,可耽误不得。”
李继祖见堵胤锡脸色不变,威势自溢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些胆怵的。
几百年来的崇文抑武,已然深入骨髓了。
但他也不得不这样做,实在是幕府以及手下们催的急。
更何况,局势也日趋紧张,何腾蛟留在贵州,如果再次招兵买马,可就不好对付了。
不过,他在湖南地区,幕府最近流传开来的称呼,不仅仅是剿匪和镇守地方那么简单,更是含有监控的意思。
这下,他胆子又大了许多。
“幕府的指令,我自然明白。”
堵胤锡好笑的看了一眼李继祖,他这样子来逼宫,姑且说是逼宫,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不过,粮草倒是不急,长沙、衡阳等地这几日转运了不少,襄阳也拨下十万石粮食,过两日就到了。”
这番话,让李继祖轻松不少,对于眼前这位总粮运长颇为满意。
待在长沙府近一年,对于这位堵知府,他倒是敬佩的紧,干事实,为百姓,而且还清廉正直,这在官场上很少见。
这也是他底气不足的原因之一。
好官太少了。
堵胤锡自然不晓得其心思,微微蹙眉
“朝廷前番莽撞出兵,以为西贼不过是落水狗,捡了个便宜,谁知跌了大跟头,咱们要引以为戒。”
“粮食不缺,但怎么运去云贵,却难题,李统制,你可有法子”
听到这,李继祖越听越难。
幕府以及地方的粮食,凑在一起约二十万石,但运送到贵州,能剩个五万石就算好了。
崎岖的山路,破损的官道,裁撤的驿站,让这场运粮成为了难题。
没有粮食,大军就是无根之萍,长久不得。
李继祖挠了挠头,无奈道“没得办法,该弄的还算得弄。”
堵胤锡笑了笑,最后说道“幕府的指令肯定得弄。”
说到这里,他一脸自信道“因地制宜嘛”
“其实,在云贵地区,盛产一种矮马,肩高不过三尺五寸,但却饱受马队的喜爱,经常让其驼运粮食,行走在山路之间。”
“我这些时日,就是在征调矮马,等数目够了,就可以出兵了。”
听到这,李继祖大喜“还须多少时日儿郎们已经饥渴难耐,都想早点喝上贵州之水。”
“最多半个月。”
堵胤锡沉声道“八月底,必然出兵,统制只须约束手下,多磨砺一番才行。”
李继祖气冲冲来,兴冲冲而去。
堵胤锡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思颇为烦躁。
幕府的想法,别人或许不明白,但他却能知晓,豫王准备将势力扩充至云贵。
虽然只是两个偏僻且贫瘠的省份,但到底也是两个省啊,整个大明才十几个。
心中惦记的朝廷如此的心大,同时他又对云南沦落西贼之手感到痛心。
而据他所闻,就连贵州都不怎么安稳了。
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