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随着时间推移,大量的积雪不断地融化,浸湿了大地,大量的尸骸也化为春泥,茁壮了生长的野草。
大量的野兽,毫不畏人地四处游走,间歇的还能看到成群的狼群。
骑在马上,望着冬雪初融的景象,仿若草原一般,朱谊汐不由得感叹“沃土千里的中州,成了养马地了。”
野进人退。
朱谊汐此时,并没有什么环境复原的喜悦,反而倍感荒唐,以及悲戚。
乱世中,河南这片土地往往受的伤最重。
不过,他感怀了片刻,就恢复了冷静。
襄城,大军暂且停歇,豫王亲口命令道
“陈永福驻扎汝州,居高临下监察洛阳,不要随意出击,必要时退守襄城。”
“遵命”陈永福忙应下,随即开口道“殿下可是担心洪承畴”
“没错”
朱谊汐一口应下,有些忧虑道“洪贼比建奴还要可恨,其督师中原多年,可谓是知己知彼。”
“我军须得谨慎小心,不要妄自出击,守好目前的地盘,就是最大的功劳。”
“尤世威,你驻守襄城,裕州方城夏道这片,乃是南阳之门户,千万不可大意。”
“卑职绝不妄动”尤世威忙应下“洪老贼一向奸诈,陈统制可得小心才是。”
“这是自然”
陈永福轻笑道“洪贼对咱们知根知底,可不得小心嘛,毕竟其督师陕边数载,咱军中谁不熟悉”
见到两人有点别苗头,朱谊汐并不在意。
陈永福为人谨慎小心,但又不乏胆气,性格坚韧不拔,擅长防守反击。
而尤世威,则粗犷大胆,毫无畏惧,可谓是勇将,征战数十年,对战经验丰富,又显得老道狡猾。
在他麾下诸将中,可谓是出类拔萃。
“汝州、襄城,就像是两把突入河南的尖刃,互相配合,绝不能让洪贼得了便宜。”
豫王沉声道,目视二人。
“谨遵王命”陈、尤二人脸色一正,忙不迭应下。
见此,朱谊汐也就勉强放下心思,随即率领大军,度过了棱堡林立的方城夏道,进入了南阳府。
如今的南阳,度过了一年多的太平时光,再加上这么多时日不断地从河南迁徙的百姓,户口逐渐充盈。
官道两旁,隔里,就能见到一座村庄,虽然人口稀稀落落,但冬小麦长起,野草被清除,孩童们光着屁股遛鸟。
鸡鸣声陆陆续续,犬吠声时起,不时能见到赶路的行商,以及短衣褐服,拾捡那骡马粪便的农夫。
曾经路边硕果累累的果树,也不时的砍伐,成了农夫们的屋舍。
“无为而治,百姓其乐。”
见此,朱谊汐不由得感慨起来。
所谓的无为,就是别瞎折腾,减少徭役,征发,百姓自然就安乐了。
平心而论,他占据湖广地区,也不过一年,施行的乃是先军政策。
所谓的先军政策,也并不是说说而已。
首先,就是大部分的财政收入,都用来养兵。
而据朱谊汐了解,每月的商税、盐、铁、茶等,约莫五六十万两白银,八成都投入到了战事中。
比如,他这次北进洛阳,五万步骑,每月的耗费就在三十万两。
换句话来说,湖广的官僚、守兵,以及那五万人,一起分那剩下的二三十万两。
秦军几乎是无月不战,修桥补路,兴修堤坝等民事几乎都没有涉及。
更不要说,规范市场的常平仓了。
也只有襄阳府用了心,但也基本属于无为而治。
他这个军政府,只是收税上比较积极罢了,毕竟还专门设置了转运司。
想到这里,朱谊汐不由得自嘲“若是军队败了,无论是闯贼,还是满清,只要秋毫无犯,恐怕湖广的百姓都会顺从吧”
这就是百姓,听话,顺从。
只要能给到他们和平,辫子什么的,其实并不在意,反正只是换了个剥削统治者罢了。
不过,在这个乱世,拉拢军队是必要的,无论是充足的军饷,还是分田奖赏,都有助于军队形成战斗力,乃是不可或缺的。
想到这里,朱谊汐觉得,就连李自成都想着转变,自己也得在民事上,多用点心了。
等他到达了南阳城,才仿佛从草原回到了繁华的中原地带。
行人如织,骡马繁多,叫卖声不绝于耳,喧闹中满是人气。
“朱猛,以后你就驻扎在南阳,守好武关。”
坐在府衙,豫王亲口吩咐道“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给陈永福、尤世威充足的后勤,军政一把抓。”
“是”朱猛点点头,糙脸上颇有些烦恼“殿下何不如让我去汝州,民政什么的,好让人心烦。”
“那是南阳知府的事。”
朱谊汐笑道“你只是监督罢了,勿要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