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它给卫寂擦鼻子。
卫寂更不好意思了,但这也不受控制,他每吸一下鼻子,姜檐就给他擦一下。
趁着卫寂不注意,姜檐还会偷偷低头蹭一下卫寂。
卫寂哭过一场,发泄完情绪,心里好受了很多,但身体却越来越难受,骨头缝都像被扎似的。
他其实感觉到姜檐蹭他了,姜檐挨过来的时候他也会感到舒服,因此默认了这个行为。
等金福瑞将药熬好,姜檐赶忙喂给卫寂喝,他被卫寂的气息撩得满脸通红,吐息不稳。
卫寂已经烧得半昏迷,但喂他喝药,他也会张嘴咽下去。
喝完药,姜檐让他躺回自己的膝上,又让金福瑞打了一盆热水,他沾湿帕子擦干净卫寂脸上的污痕。
脸洗净后,身上的伤才真正显露出来。
卫寂脸上被枯树枝跟石子蹭破好几处,面颊渐渐浮现出青紫,看着便很骇人。
姜檐给卫寂涂了药膏,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跟被褥。
隔了三个时辰,又给卫寂喂了一次药,他的烧总算退下来一些。
但没过多久,再次烧了起来。
姜檐这一晚几乎没睡,一直守在卫寂身边,为此还喝了一碗清心汤,不然他总想亲卫寂,好几次都凑卫寂嘴边了。
天刚破晓,殿外便有人请姜檐为太后供灵牌,大恩寺为太后超度的和尚念了一夜的经。
本来就忙,后来还出了走失一事,昨夜何止用一个乱字形容。
卫寂情况刚好一点,姜檐实在不想为了那个老妖婆,在这个时候离开卫寂。
从昨日到现在,卫寂喝了三次汤药。
今早这贴药,还是侍卫快马加鞭回东宫拿过来的,送到大恩寺后小太监们不敢耽误地熬药,这才准时送到卫寂手中。
喝过药后,卫寂还是很疲倦,鼻头发堵,嘴巴发涩,浑身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
大概是知道卫寂贴着他舒服,姜檐坐在卫寂身后,揽着他的腰,让卫寂依偎着自己。
外面的人一直在催,卫寂跟着有些急,劝道“殿下去罢,臣已经没什么大碍,再睡几觉便好了。”
一夜过去,卫寂身上的伤更吓人,那张清秀的脸可谓是姹紫嫣红。
看他这样,姜檐更不放心走了,可又不想卫寂担上骂名。
从金福瑞口中知道,昨日卫寂之所以被卫宗建指派去林中挂什么幡经,就是因为看到他俩嬉笑。
说到底,卫寂是因他挨的罚。
若是今日不去,别人不会觉得是太子任性,只会把错处推到卫寂身上。
姜檐将卫寂扶到床榻,为他盖上被子,“别担心了,我这就去,你好好休息。”
卫寂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咳嗽着道“殿下穿厚些。”
姜檐已经下了榻,闻言立刻转过身,将脸埋进卫寂颈窝,哑哑地说,“别生我的气。”
卫寂一愣,这是他头一次听姜檐说这样的话。
最初认识姜檐时,只觉得对方骄横,脾气不好,从不说软话。
后来相处,姜檐是脾气变好了很多,但很会胡搅蛮缠,无理也能搅上三分,便是知道自己错了,嘴也是硬的。
虽然姜檐没有明说,但卫寂知道他在认什么错。
卫寂抬起酸软的手臂,轻轻摸了摸姜檐的脑袋。
大恩寺所有僧侣口念佛经,手奏梵音。
姜檐捧着灵牌,步行穿过一条长长的,铺着经幡的路,有小僧弥在一旁洒檀香烟粉,还有焚烧经卷的。
流程十分繁琐,姜檐心中记挂着卫寂,只想这些秃头大和尚赶紧弄完,他好去看卫寂。
也不知道他的烧有没有退下去一些
山上都是素斋,昨日姜檐吃了一口险些吐出来,他一向嘴刁挑剔,也怕卫寂吃不惯,因此派人下山去买粥。
不知人回没回来,卫寂吃到热粥了么
一直忙碌到巳时,灵牌终于放到供桌上,姜檐心里迫不及待去看卫寂,将杂事交给一旁的人,这才脱身回去。
金福瑞守在门外,看见姜檐回来了忙走上前。
姜檐一路疾驰,气息不稳,“人怎么样”
金福瑞小声说,“刚又烧过一次,勉强吃了几口粥,现在已经睡下。”
姜檐拧起眉,正要推门进去,卫宗建却来了。
以前念着他是卫寂的父亲,姜檐对卫宗建一向客气,经过昨夜一事,再看见卫宗建,姜檐心境大有不同。
卫宗建行跪礼,“臣参见殿下。”
姜檐咬了咬后槽牙,没什么好脾气地看着他。
见姜檐一直不说话,卫宗建只好道“臣听闻卫寂在里面,昨夜叨扰殿下休息了,臣这就带他回去。”
昨晚卫宗建便来过一趟,只是金福瑞拦着没让他进去,说殿下睡了不好打扰。
姜檐着急见卫寂,并不愿跟他纠缠,“他发了烧,不能着风。”
说完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