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说不上话。
不是不能说话,而是说的话没有份量,影响不到天子的决断。
看着她们带着刘彘与陈阿娇离去,刘启坐直了身躯,沉声询问周仁“谁干的”
虽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需要最终确认。
周仁是刘启真正的心腹,当即面露笑容连连点头“已经审过了,就是那人做的”
虽未明说,可刘启却是长长舒了口气。
一件困扰他多年的心事,现在终于是因为对手的愚蠢而放下了。
文帝还活着的时候,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并非是刘启,而是梁王刘揖。
呃刘揖还有个名字,叫做刘胜
文帝对刘揖非常看重,其重视程度已然是接近厚实老朱对太子朱标的看重程度。
只可惜刘揖的命运很差,跟朱标一样都是死的早,他是骑马的时候掉下马被摔死的。
真是太惨了。
这里还要提个人,那就是当初担任刘揖太傅的,就是名满天下的贾谊。
刘揖摔死之后,贾谊认为自己没有尽到太傅的职责,没能劝阻刘揖策马狂奔,深自歉疚之下抑郁而亡。
因为刘揖没有儿子,所以他的梁国也无人继承,后来文帝徙淮阳王刘武为梁王,继承了刘揖的遗产。
而刘武在继承刘揖遗产的同时,也继承了对大位的觊觎。
两人对于大位的争夺绵延多年,哪怕刘启做了天子也无法阻止。
最为严重的时候,就是窦太后想要以殷道亲亲的名义立刘武为皇太弟,等刘武死了再将皇位转回去的那段时日。
由此可见,汉时外戚对于皇权的干涉已然是到了能够威胁立储的程度。
历史上刘彻杀钩戈夫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断绝外戚对皇权的干涉。
刘武的野心,遭到了诸多大臣的反对。
这其中最强硬的就是窦婴与袁盎。
窦婴是窦太后的侄子,袁盎是窦太后的好友与信任之人,两人对刘武夺位最大的靠山窦太后,都有着关键性的影响力。
窦婴虽然反对,可他经常拜将外出。
反倒是袁盎,因为经常能够入长乐宫与窦太后闲聊,所以反对的力度极大。
当袁盎用宋宣公的故事,终于说动了窦太后,由其下令让滞留长安城的刘武回梁国的时候,刘武的怒火终于无法抑制的爆发了。
至于结果,就是此时袁盎被刺。
刘武选择了一种最为直接,也是后果最为坦然的一种方式来宣泄怒火。
刘启笑了,他瞧不起刘武这等不入流的对手,以后更加不可能有机会成为对手。
更重要的是,若是窦太后不处置刘武,那凭什么还对自己安排的事情插手
这件事情,将会在很大程度上打击窦太后的威望。
心情大好的刘启,很快就有了计较“你去告知张汤,让他迅速给黄金失窃案结案,从速将那王信处置了。”
“喏。”
“还有。”刘启想了想,再度嘱咐周仁说道“你写一封信送到中山国去,告诉皇子胜,梁王刘武滞留长安城多年,图谋皇位,可最终却是身败名裂。而先皇当年在代国励精图治,方才
有入主长安之机。”
周仁说是郎中令,其实真正的工作是天子的马夫,外加帮闲。
再直接点说,就是天子的拎包小弟。
能成为天子的拎包小弟,那也是这一行的翘楚了。
这种人除了嘴严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头脑灵活。
周仁立刻就明白了天子的意思,心头大震的同时,却是急忙领命。
出了清凉殿,周仁急忙嘱咐在外等候自己的儿子周球去通知张汤,外加立刻回府去写信。
他按着儿子的肩膀,极为认真的嘱咐“信件你亲自写,一定要言辞恭敬。写好之后什么都别管,亲自去中山国送于大王。然后你就别回来了,留在大王的身边服侍。”
周球不解,怎么突然把自己赶出家门了。
周仁没有仔细解释,只说了一句“到了中山国,要像是为父服侍天子一般,好生服侍大王,你明白了吗”
面露恍然之色的周球,当即后退一步,下拜行大礼“儿明白了,儿去了,父亲保重”
看着周球离去的背影,周仁的目光之中满是惆怅与欣慰“周家能否将富贵延续下去,就看你的了。”
一代天子一代臣。
他既然是天子的心腹亲近自然,自然不可能自己靠向中山王。
这种时候,只能是让儿子出马。
没有办法耳提面命,那就只能是看自己的造化了。
万一中山王看中周球了呢
等到周球的身影消失不见,周仁这儿抬手抹了把脸。
面上的惆怅与欣慰,瞬间转变成了讨喜的笑容。
转身回到殿内,看着心情很是不错的天子刘启,笑呵呵的建议“大王,今天有好事,要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