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旭西消失了好几天。
其实也不算消失, 只不过那天他回家照顾客人,之后没再联系陆梨。他不主动,陆梨也装死。
聊天群怨声载道。
他去北都一个多月, 回来发现店里各类事务堆积如山, 明明在电话里交代清楚的, 竟然全当耳旁风。
洗车店众人排排站, 被霍旭西挨个臭骂,个个垂头丧脑,大气不敢出。
“我初中都没毕业,看见那些表格和单子就胃痛,他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嘛, 肥波技术不过关, 导致客户闹赔偿, 说明他这个师父没教好,自己也不反省反省”
“喂, 我技术没问题,客人故意找茬, 纯属敲诈。”
“以前遇到这种麻烦都是他处理,我们五大粗的,哪有他迂回奸诈没揍那个耍赖的客户就不错了。”
陆梨猜他应该很忙。
但不至于忙到没空联络。除非他的手指断了, 打不了电话发不了信息,要么脑壳被花盆砸破失忆, 要么就是单纯想让对方先低头而已。
幼稚死了。
试探纠缠这么久, 不嫌累吗陆梨知道自己脾气硬,容易折腾人,霍旭西也一样。如果他们之间有谁稍微柔软一点,温顺一点, 或是,成熟一点,哪儿需要这么费劲呢。
说到底,大概性格互补的男女才更合适,她和霍旭西属于同类,太相像,碰撞越激烈,火花越大,受伤越多。
都是自找的,谁让她偏偏喜欢上这种狗东西,明知泥潭还跳,走得辛苦能怪谁
不过好在陆梨最近很忙,腾不出空来纠结感伤。
这天一大早,她和清彦送陆萱去机场。
陆国庆帮女儿把行李拿下楼,邹慧娟不赞同她回新加坡,脸色很难看,但临别在即,终究不舍,和女儿紧紧拥抱。
隔着车窗,陆梨看着一家口发呆。
清彦担心她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父母难过,于是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来也巧,我和你做了那么多年邻居,却不认识你姐,后来我们聊天提起舒城才发现这层关系,挺奇妙的。”
陆梨淡淡笑道“她小时候来我家玩过,只是没有和你碰面。”
“或许打过照面,但大家不记得了。”
“怎么会,你从小到大都是校草,长得那么扎眼,打照面一定会有印象的。”
清彦好笑道“我什么时候当过校草,你比我还清楚么”
要命了,这些得天独厚的人还让不让普通孩子活。
陆梨反问“不然雅涵姐姐怎么看上你,她眼光高,又挑剔,难道被你年级第一的成绩俘获吗”
清彦顿时好奇“她竟然这么跟你说”
陆梨吐舌头“不是,我瞎猜的。”
“”清彦语塞,哑然片刻,哭笑不得“你都快十岁了,怎么还这么调皮捣蛋”
“二十七岁。”陆梨郑重提醒“请不要随便添加女士的年纪。”
他连连点头“抱歉抱歉。”
说话间,陆萱戴着渔夫帽和墨镜上车,这段时间不少媒体试图找上门做采访,她害怕被拍到。
“下次回来不知什么时候了。”陆萱情绪复杂“谢谢你们送我。”
“忘掉那些不开心的。”清彦轻声说“你的天地很广阔,打起精神来,没问题。”
陆萱微叹“我现在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休息,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清彦并不赞同她如此消沉,但没有继续灌输道理的意图,只说“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陆萱眨眼“你以后结婚成家,也能打吗”
他笑“可以。”
陆萱自嘲“放心,我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但是谢谢你。”
送完陆萱登机,清彦和陆梨返回舒城,车内只剩他们两个。
“现在几点”
“十点半。”
“回去正好请你吃饭,之前说要请客,一直没抽出空。”
陆梨“嗯”了声。返城的路上弥漫着局促的气息,她和清彦能聊的话题寥寥可数,即便开个好头也无法深入,不过停留在寒暄的阶段,礼貌、温柔,却也生疏。陆梨渐渐没了精神,缄默中索性掏出手机把玩。
聊天群正在讨论中午的聚餐,老大今天带他们下馆子打牙祭。
章弋特地圈她“梨子姐,一起出来吃火锅嘛。”
陆梨手指微动,嗒嗒敲了几个字,稍作停顿,想想又删掉,当做没看见。
车子在高速公路奔驰,她忍不住打哈欠,倒头就睡。
醒来已经回到舒城,清彦有些迷路“这是哪儿我照着导航走的,怎么不对”
陆梨张望“前面修地铁,封了,从母婴店后面的巷子拐进去吧。”
“老家变化很大。”
“是啊,一年一个样。”
清彦记得她的口味,打算带她吃海鲜“你喜欢哪家餐厅,帮我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