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量很大,饶是有其他人帮忙分担工作,甚至连南雁都加入了这个小团队中,每天忙活到半夜三更,不止今夕何夕。
以至于当杜主任红着眼睛找到南雁时,南雁这才反应过来。
有些事情她可以改变,然而还有一些她压根无能为力。
那天,计算机中心的所有人都在臂膀上缠上黑纱,南雁想或许整个国家都是悲痛的,要不怎么就阴天了呢。
老百姓们不能理解,为什么无所不能的他会这么走了呢。
他们还没做好会失去他的准备。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即便是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南雁还是觉得难受。
酸涩充斥在身体的每一处。
她很不舒服。
“如果觉得不开心,那就哭出来。”
贺兰山没有那么深的感触,他毕竟回国还没太长时间门,做不到与整个国家休戚相关。
但青年还记得外祖父去世时,自己所面对的那种无力。
这位去世的老人对他们的重要性,或许更甚于外祖父与自己。
并不擅长安慰人的贺兰山在听到那轻声的哭泣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听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再也不压抑,只觉得自己心头也酸酸涨涨的。
南雁哭肿了眼睛,想到接下来会面临的更多的噩耗,她就越发的难过。
哭没了力气,最后也只剩下呜呜咽咽声。
等再度恢复意识时,她浑身都不太舒服,一个动弹让原本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衣滑落到地上。
古板有些肥大的棉衣,上面还绣着一座连绵的山丘。
早些时候,贺红棉很是得意的说,“我给小贺绣的,南雁你看好看吗”
南雁捡起棉衣,轻轻拍打了下,掸去上面的灰尘。
“你醒了,吃点东西”
贺兰山穿着一件v领无袖的针织背心,上面有过修补的痕迹。
里面的白衬衫倒是十分干净。
但十分单薄。
南雁把棉衣递过去,“谢谢。”
她声音干涩的沙哑,说这话时嗓子都是疼的。
贺兰山并不着急穿上衣服,将打来的早饭递给南雁,“喝点小米粥润润嗓子,等下你回去休息,不要跟身体过不去。”
小米粥里加了一勺红糖,让这原本清淡的米粥都变了颜色。
白煮蛋就躺在里面。
南雁拿着热毛巾擦了擦脸,低声应下,“嗯。”
首都传来的噩耗让计算机中心都失了分寸,昨晚这里的机房没有关门。
南雁哭着哭着睡着了。
她的休息不过是回到临时的宿舍躺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睡不着。
外婆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南雁发现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她原本以为,那会是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她死的时候又是什么个情况她有些记不清自己到底哪里中了子弹。
原来,都会忘记的啊。
南雁闭上眼睛,深呼吸,再度深呼吸。
几秒钟后,她睁开眼,里面不再见泪光。
病痛的折磨不断,有时候离开反倒是解脱。
只是对他们而言,还放心不下太过年轻幼小的国家。
她需要的,不是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是应该继承先辈们的遗志,把国家建设壮大才是。
原本该休息的南雁去而复返,这让贺兰山微微惊诧。
“你”
“我没事。”
南雁看着面带关怀的青年,“我希望能尽快确定下来,他不希望我们沉浸在悲伤中不务正业,好好工作,一切都有序的发展下去,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也是送给另一位老人的最好的礼物。
贺兰山从这张面孔中找不到那脆弱与纤细,一切似乎都是他的错觉。
他想,这才是南雁想要人看到的一面。
青年也只是露出善意的笑容,“好,我们一起努力。”
原本吴孝钢预计着南雁大概出差十天半个月,却怎么没想到她一走就是三个月。
而这三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这一年的春节,在一片愁云惨雾中那么过去了,鞭炮声似乎都没往年响。
吴孝钢再度接到来自芜湖那边的电话时,还以为领导又要拖延归来的时间门。
“我这边忙完了,大概后天要去首都一趟,差不多下周就能回厂子里了。”
吴孝钢一愣,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原来还真有忙完的时候呀。
他总算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还要去首都”
“有些进展,需要去首都开个会,问题不是很大。”
集成电路方面的研究终于取得了突破。
贺兰山的坚持和努力都没有被辜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