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回去的路上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跟她说顾家不顾家。
这是觉得她跟褚怀良
南雁冷不丁的哆嗦了下, 想啥呢。
要跟美国展开贸易往来了还不够您忙的
咋还这么八卦呢。
不过褚怀良在陵县窝了那么久,总算要蹦跶出去了。
好事。
她替褚怀良高兴,认真做事的人总会得到好的结果, 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看了眼那张总统签名的名片,南雁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也做了点事,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等年中看新闻就知道了, 事件被揭露是在今年六月份,而发酵到总统辞职, 则是在连任后,74年那会儿。
尽管从曝光到辞职有两年时间, 但这个过程中很多事情推动的都不太顺利。
包括建交之事。
中美关系的缓和究其历史,原因极为复杂。
彼时美国深陷越战泥潭,养肥了日本这个却是让本国财政出现了问题。
再加上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 让美国在世界经济的掌控方面也不复往日。
国内的反战游行、经济危机的出现,这些莫不是影响民生,从根本上动摇总统的统治。
美国暂时不会分崩离析, 但总统可能会受到影响。
比如最直接的影响, 在接下来的大选中无法连任。
这对于任何一个有政治诉求的人而言, 都是不能接受的结果。
内部无法寻求解决的办法,所以总统和他的智囊团一直都在寻求外部契机。
对抗苏联, 缓解国内矛盾。
而这个契机, 刚巧落在了和苏联交恶的古老东方国度。
没有永远的敌人,国与国之间利益显然更重要。
南雁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总统的破冰之旅效果显著,很快就日本就访华,并且迅速建交。
血海深仇暂时搁置到一边, 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相较于日本方面,美国需要完成建交,那还得说服国内,毕竟彼时的美国对华情绪抵触严重,即便是总统本人原本的政治立场也是反对新中国。
如果没有那个天大的丑闻,这事不会搁置,起码不会搁置将近七年之久。
该做的已经做了,南雁不可能打跨洋电话,毕竟只有首都,而且少数的几个机关单位才能跨越太平洋打电话。
等待结果吧。
她已然尽力而为。
南雁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熟悉的城市迎面而来,她拎着自己的东西从车上下来。
她的副手,仝远开着吉普车过来接人。
车上还坐着办公室主任孙国兴,先捡重要的说,谈起了过去半个多月这边的一些情况。
其实也没啥大问题,只不过化工部那边来消息说,要派人常驻海外,对接设施设备相关问题。
和其他几个化肥厂沟通了下,他们大部分还处于选址阶段,化肥厂的总图还没出来,暂时还不用派人过去,但显然大家都少不了这一环节。
“那你们怎么想的”
孙国兴怎么想的不重要,这事基本上就是总指挥和副总指挥商量决定。
仝远并非技术派,对这事有些拿不定,“你说呢”
南雁想了想,“让任雪松去吧,看看他什么想法,尊重个人意见。”
如果任雪松不太方便,再选择别人也不是不行。
但第一选择,还是这位副总工程师。
仝远瞥了一眼
这话说的,任雪松还有得选吗
工作需要,个人服从组织,这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但南雁不这么觉得,“我们不讲人情,但对自己的同志也得有人情味。”
实际上,除了任雪松,南雁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总不能自己去吧
她去那边当然能把这衔接做好,但是工地这边怎么办
任雪松是不二之选,他也没得选。
但场面话还是得说一下,体现组织对他的关心。
这并不是虚伪做作,只是同样的一件事你硬巴巴的命令,效果当然不如温和的交谈沟通。
是同志不是敌人,对自家人当然要像春风拂面似的温柔。
这个道理,仝远拧着眉头。
南雁感慨万千,“难怪姚知雪说你严肃不好接近呢。”
她要是跟仝远工作上没交集,也不会跟这人过多的打交道。
因为会心累。
干嘛不给自己找一个轻松点的方式来处理工作呢,比如说躲开这人。
仝远听到这话握紧了方向盘。
走之前就跟自己说“别总是板着脸”,回来后又说他严肃不好接近。
“我姓仝,不姓阎。”
是仝远不是阎王。
“知道,人工仝嘛。”南雁倚在靠椅上让自己舒坦些,“我也只是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