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放狠话吗
谁不会
丁海铭在化工部担任司长没错, 但他季长青也不怂。
说完季长青就挂断了电话。
管他什么心情呢。
难不成还能把自己这个沧城地区的一把手给撸了不成
他丁海铭真有这本事,季长青就服他
这事也没藏着掖着,很快就传到了南雁那里。
一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坚决支持南雁,跟丁海铭不是一路人。
二来则是提醒南雁,可千万别信什么故土情谊。
丁海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觉得咱们一家亲, 人可不这么觉得。
还觉得你在搞特殊,弄得他不好跟其他大化肥厂筹备处交代呢。
南雁没想到,这位丁司长这么快就来了信。
瞧着季长青面色不佳,心里头大概有数。
“要是都来指导工作, 那我这工作也甭指望进行下去。”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季长青觉得这小同志可真是清楚人。
上头都这么指点江山,什么事情都搞不下去。
凭什么他丁海铭不高兴咱就不弄了呢, 管他呢。
你想明哲保身不给家乡说话没问题,咱也不需要你帮忙。
但可别搞什么两袖清风,就要家乡这边跟着遭罪。
“就算是双胞胎还都有不同的想法呢, 偌大的项目咋就非得一样, 最后能完工给中央交代就成呗。”
季长青和南雁在这个认知上达成一致。
交代清楚后他去忙他的,南雁在会议室这边想事。
孙国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趴在桌上,走近了才发现是在数头发。
“这位季主任,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长青同志很有想法。”孙国兴看着在那里翻来覆去数头发的人,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数的。
南雁最近还是压力大, 没事就数自己掉的头发,这也算是一种解压方式
她自己都觉得相当无语。
“季主任名字起的就很好,四季常青。”
人家多会起名字呀,寓意好。
“这是后来改的, 他之前可不叫这个。”
南雁跟人八卦起来,“啊,之前叫什么呀”
孙国兴瞧她精神起来,“我也忘了,反正不叫这个。”
俩人瞎扯淡,瞧着南雁手指头上缠绕着的黑色发丝,孙国兴问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丁海铭的事情他听说了,虽说倒也不怕他,但是处理不好只怕回头跟化工部交接时,会有些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咱不喜欢惹事,但事来了也不怕,真把我惹恼了,那就斗呗,他谨小慎微才有了今天,我可不一样,我没啥根基,就算前程全都毁了也不怕。”
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看谁硬气到最后。
“哪能这么说,不值得。”为了这么个人,搭上自己的前程
一点都不值得。
不过有时候遇到这种横的,还真得需要你比他更横,更楞。
孙国兴常驻筹备处,打算如果丁海铭打电话过来指导工作,自己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反正他一个退休老同志也没啥好害怕的。
就打电话嘛,谁不会
南雁笑了起来,“老孙同志你就别担心了,丁司长短时间内不会再打电话过来。”
哪有这脸呀,非得再被骂一通才觉得舒服是吧
但凡这位丁司长有点脑子就不会再打电话训话。
真要是来了,南雁倒也不怕,不就是打电话吗谁不会。
计委、外贸部、工业部还有石化部,她把能打的电话全打一遍,谁着急谁是孙子
孙国兴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不免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还真没年轻小同志脑子转得快。
这是好事,聪明又能自保,可不是好事
正如同南雁所预料的那样,丁海铭没再往沧城这边打电话。
再这么无理取闹,把季长青他们逼急了,指不定最后谁倒霉呢。
南雁从革委会那边又借了两辆吉普车,整天和一帮专家、技术人员来回跑。
那边仝远已经喊人帮忙把敷鸭蛋的土炕给折腾好,她还没有定下来地下管道路线。
而就在下月下旬,首都传来好消息。
他们的国家,恢复了在联大的合法席位。
南雁想起了教科书上的那张照片。
她又想起了自己在书房里见到的老人,在忙碌了一天回到招待所后,一边吃着饭一边和孙国兴核对这边的项目进度。
眼下是秋收秋种的时节,忽冷忽热的天气满是不确定性,挖地基倒还好,但是再具体的项目工程就不好说了,尤其涉及到夯实地基这事。
“你是不是还得出国去看看设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