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校那边去。
厂子里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南雁跟抚养了钟厂长的老张头投缘,没事就去干校传达室跟老头闲聊。
要不是那次骆主任说破这事,大家伙可不知道这老头还大有来历,听说当初还当过营长呢。
新来的高南雁跑的这么勤快,几乎每天都要去干校那边一趟,这是想让老张头帮忙说好话,回头好往上爬
有心思活络的也动了这念头,这几日里去干校那边拜访老张的人越发多起来,手里拎着怀里揣着,总之就没空手过去的。
但没人能在那里得了好脸色。
那古怪老头瞥一眼,盯得人心头发毛,悻悻的拎着东西回了去。
还没开口呢话都憋了回去。
于是乎厂里头又有了新的传言
“这高南雁有啥能耐,老张头咋就对她青眼有加”
“投缘”
“屁,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张头的媳妇孩子建国前都没了,他一个没儿没女的日后靠谁养老送终还不是咱们厂长虽说没认干爹干儿,但也就是个名义上的事儿,懂了吧”
“你的意思是,小高瞧上了咱们厂长,想要当厂长夫人不会吧,她男人死了还没多久呢。她不还是烈属吗没这个必要。”
“烈属多了去了,咱们陵县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可肉联厂厂长夫人的位置就这么一个,放眼全省也就这些,不比当烈属好”
“这话倒也没错,老张死了这岗位原本是被后勤的汪解放拿了去,听说都在孙秀梅那里备案了,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被钟厂长要走安排给了高南雁,估摸着是觉得厂长对她照顾有加,就想着照顾咱们厂长后半辈子”
这话惹得一群说闲话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南雁过了二十岁生日虚岁也才22,钟厂长今年可四十有二,要是结婚早生孩子早这年龄差都能当南雁的爹了。
结了婚,可不是要照顾后半辈子
虽说现在钟厂长正当壮年,但到底四十出头的人了呢。
“未来照顾不照顾另说,现在起码先过了做厂长夫人的瘾嘛。”
人说的正在兴头上,哪有注意到其他人那一脸吞了苍蝇的模样。
“你们说咱们厂啥时候办喜事”
“办什么喜事,给谁办”
“还能给谁啊,咱们厂”扭过头去的工人看到站在身后的钟厂长和吕师傅,脸上神色好看极了。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你给我介绍的对象”
“厂,厂长”
钟厂长看着一个个鹌鹑似的工人,“背后说我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小高同志是个女同志,你们这么嘴碎给人造谣,万一小高同志听到了想不开闹自杀,你说你们这不是要背上人命官司”
他语气很淡,却是让一干八卦的人都紧张不已。
背后说人被抓了个现行,面子上过不去也就罢了,就怕钟厂长发脾气回头再跟他们在别处过不去。
“背后编排人,还是用男女关系编排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下次再让我听到,决不轻饶。”
钟厂长挥手让一群人散开,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工人们做鸟兽散,生怕跑得慢被抓典型。
找个理由开除他们还不容易
往后不说了不说了,就算日后真的结婚也绝不瞎哔哔。
“你让小高整天往干校跑,做什么”吕师傅不明白,之前姜玉兰就想揪着这事弄掉小高,现在还这么见天的跑。
他才不相信小高是想要攀附钟厂长就去找老张头闲聊,那姑娘每天忙得要死,单身宿舍那帮子人下班后打牌下棋吹牛皮什么打发时间,但南雁都是在看书,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在跟姚知雪讨论。
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恭维老张
钟厂长没想到吕师傅这么敏锐,“你自己的徒弟你问她,问我做什么”
要是南雁肯说,还用得着问你
显然这事不方便说。
不过是去干校而已,有啥不方便的。
他可不觉得南雁是看中了钟胜利这个老瓜皮。
既然不是男女方面的事,那就只有一个缘由。
这事怕不是跟干校那帮知识分子有关。
姜玉兰那人的确是毛病多,但那天晚上南雁真的没去干校吗
她的说辞当然没问题,而且还是跟姚知雪他们一起过来的。
但这事
吕师傅总觉得透着点稀奇古怪。
南雁去干校肯定是得了钟厂长的指示,至于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想不明白。
这桩八卦因为被钟厂长逮了个正着,倒是没有在厂子里流传开来。
越是接近年关,肉联厂这边就越是忙活。
进来的生猪,送出去的成品肉,以及来肉联厂这边排队买肉的城市居民。
腊月二十五,星期天,南雁被加班,去厂门口帮着卖肉,没能回家过周末。
和南雁一起干活的工友调侃,“知足吧,咱们好